途中引来不少人的驻足观望,她毕竟是皇帝特封的池暝王,这京城里还没有人敢在明面上招惹她。
马车驶出金陵城,此后,昔日繁华与她再无关系。
去时两袖清风,与世无争。
城门外,隐匿在人群中的邹蓉眼神复杂,目送她远去,才低下头,从人群中退去。
在座的都是有手段的人,无权无势的戏风一直很低调,只要不问到他,他就不会出声。
世人以为池暝王离了京,就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但,这不过是愚者的无知罢了。
夏日炎热,不方便长途赶路。午后又是最热的时候,好在苏忆桃一路上都算着时辰,午时正好进入驿站休整。
有苏忆桃这棵桃树在,马车周围的温度不会太高。
申时左右,烈日在西。
戏风没出过京城,也没坐过这么久的马车,再加上天气燥热,很快就累了,靠着马车打盹。臣不焕毕竟是江南人,倒也适应这天气,但也累得够呛。
这一车人,就属暮泽最惬意,因为昨夜翻云覆雨的缘故,他此刻正舒舒服服地躺在苏忆桃的大腿上睡觉。
一路上,苏忆桃手里都拿着一个雕刻着藤蔓的木盒,正是放叶编蝴蝶的那个。
表面是在闭目养神,实际在炼制傀儡灵蝶。
原本尚在睡梦中的暮泽耳尖微颤,与苏忆桃同时睁开眼眸,两双相似的眼睛,藏纳着无边的黑暗。
苏忆桃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哐!”
驿道边儿的树林动了动,一群身穿灰袍的刺客握着砍刀朝向马车。
对此,拢春早有预料,在刺客现身的瞬间,手掌扶上腰间软剑,抽剑一挑,拨开刺向马车的砍刀。
半年前,拢春只有一品地阶的武功,如今却到了二品,只能说苏忆桃教得好。
此行未带暗卫,随行队伍里只有拢春会武功。
一个人面对三十几名刺客,本就力不从心,更何况其中还有四个难缠的二品。
“啊!”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后,随行丫鬟们开始到处逃窜。
听着外面兵刃相交的声音,戏风蓦然惊醒,他没有喊出声,只是下意识蜷住身子,害怕地攥紧衣裳。这才是正常闺阁男儿的反应,遇到事情总归是会害怕的,但戏风这表现,又寻常人淡定了不少。
倚在窗口的苏忆桃用清清冷冷的声音道:“去。”
在两男不解的目光中,暮泽迅速直起腰板,从地上抽出一柄长剑跳下马车。
“殿下!”臣不焕瞬间就不淡定了,失态地大喊一声,伸手就去拉车帘。
暮泽还没睡醒,这会儿手执长剑满脸怨气,下手格外狠。每次挥剑,赤色剑刃就会带起道道劲风,同时有刺客倒在地上。
苏忆桃撩开车帷一角,越看,薄唇的笑意就越浓。小狐狸终于不再是毫无章法地挥剑乱砍了,竟能在实战中用出碎云十三式,还算不错。
看了一会,苏忆桃忽然回头看向臣不焕,眼里带着些炫耀:“本宫教的还不错吧?”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熊孩子,向旁人炫耀她新得到的宝贝。
请问,高傲的池暝王去哪儿了?
这个到处炫耀的女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