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无恙,无疆之休。
……
不知今夕何夕,幸君安好,故人无忧。
重宫依旧,忽闻仙音袅袅,剑气嗡鸣,荡开层层暗流。
这次是暮泽手捧陶埙倚在栏前吹奏,一身干练撒花剑袍的苏忆桃耍弄着玄都剑。
唰唰唰!
三剑绕风云,下挑神龙吟。
苏忆桃潇洒从容地收回长剑,如雪长发略显凌乱,在风中飘动。步步生花,她慵懒地走到雕花栏杆前,慢条斯理地把玄都剑插进暮泽腰间的剑鞘里。
一曲作罢,暮泽用狐尾勾住她的纤细柔媚的腰肢。
“妻主…”
“要起风了,阿泽~”
苏忆桃居高临下地望着小狐狸,眼中笑意浓稠,单手捧着他的脸颊。
落唇,咬住,尝一口,才放过。
暮泽懒得抬手,便用狐尾尖尖蹭去嘴角的水渍,撇了撇嘴角,笑得合不拢嘴。
“师尊呢?”
“指望不上。”
“也是,若是指望师尊,恐怕又要骂我们没用了。”
“道主境界高,我们哪里比得上?”苏忆桃自嘲地笑了笑,拥住狐尾,撩开暮泽唇边的一缕发丝。
“这次又是什么?所谓的神吗?”
早在几十万年前,仙界就被他们打穿了,出不来什么厉害的角色。
苏忆桃提起绣着天狐的衣摆,斜坐在玉栏杆上,一手在暮泽身上抚摸,一手揉着狐狸尾巴。
“神?”
“仙?”
“不都是沧海一粟。”
“神之所以为神,仙之所以为仙,终究是被人寓以特殊意义的生灵罢了。”
暮泽抛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若是神明位面,该怎么打?”
“呃?”
苏忆桃用指尖戳了戳他柔软的脸颊,紫眸中波光闪动,却只推演出一片虚无,只能作罢。
“客从远方来,自当以礼待之。”
暮泽扯着嘴角,苏忆桃所说的话,他是半个字都不信的。
当然,桃花卦仙的言论,绝不能从表面上理解。
否则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他们来者不善。”
“无妨——”
“道主之下我们无敌,神明之上一换一!”苏忆桃撩起暮泽的白发,放在指尖温柔地捻动。
暮泽也不反驳,只是用湛蓝色的眸子看着被她绕在指尖的发梢,抿了抿嘴唇,有些欲言又止。
“妻主所言有理,打不过摇人就行。”暮泽不动声色地勾住苏忆桃的玉脂凝霜的手腕,声东击西,围魏救赵,兵法齐出,才将自己的头发解救出来。
酒窖幽深,醇香醉人。
喝得酩酊大醉的玄落衣襟半敞,懒洋洋地趴在大酒坛子上。
两颊酡红,藏纳万物生灭的眼眸忽然闪动一下,嘴角上扬,勾起一个极其危险的弧度。
……
半日黄昏后,不及伊人美。
紫藤垂蔓,花香留连,苏忆桃斜插两支金簪,绾起白发。银钩耳垂,红玉耳珰,流纨素腰,春色撩人。
浅睡的小狐狸趴在苏忆桃怀里,呼吸匀称,吐纳之间,气息纯粹,伴随着万物的兴衰转变,无时无刻都在影响大道规则。
青色寒芒从虚空划过,将邈远的天穹割出一条裂缝。
星河坠落,异象陡生——天裂。
天空——我裂开了!
??(???)??
桃香软玉,一梦春秋,暮泽倏地睁开冰蓝色眼眸,用的目光望向天穹。
仙雾朦胧的鸿蒙仙界内,无数生灵驻足观望,好奇究竟发生了何事。
鸿蒙仙界百万年来的历史长河中,只出现过两次真正的天裂。
第一次,朝云山天裂。
紫御桃花十万岁, 万钧雷霆降天罚,一道耀眼的赤芒划破天穹,打破世道平衡,强行把“苏忆桃”给连根挖走了。
罪魁祸首不必多言,自然是我们三界第一美人,尊贵无双的玄落道主啦~
╭?(  ̄ ▽ ̄)╭?
第二次,便是这次帝宫上空的青寒天裂。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
苏忆桃赤足登上虚空,怀中搂着眼神犀利的暮小狐狸。
漫天云霞映白雪,桃花霜雪凌风舞,钗环摇曳,狐尾痝痝,便是天上人间最绝色。
“空间·锁!”
一声令下,时空封锁。
茫茫岁月,苏忆桃与暮泽携手并进,早已超越道尊境,到达至高无上的神秘境界,乃是天地之间名副其实的掌权者。
“轰隆——”
雷霆乍惊!
一尊庞大的神明虚影从天裂飘出,待雷霆的光芒散去,终于显露出真身。
众多仙修屏息凝神,睁大双眼,想要看清这道神圣的身影。
青年身形瘦削,羽衣霓裳,目光冷冽,周身金光璀璨,身后还有一对惊世骇俗的羽翼,显得他神圣不可侵犯。
云动风起,遮住残阳。
风雷雨电环绕其身,形成震撼的天地异象,仿佛这天地之间,唯他独尊。
苏忆桃抚摸着怀里的暮娇娇,紫眸中法则轮转,再启薄唇。
“云中君。”
“阁下擅自打破朕的窗户,可不是什么礼貌的事情。”
云中君眉梢一挑,没想到此女竟能一眼瞧出他的身份,不由有些错愕。
“尔乃仙域至尊?”
苏忆桃垂下眸光,不再看他,以免怀里呢暮怼怼吃醋。
“是,也不是。”
她常常用最慵懒散漫的语气,说出震撼天地的话语。
“在这天地间,苍生万物,都是命运的执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