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葭不经意间瞧见了江宴的神色，对此不解，江宴很少有如此外放的厌恶情绪出现。

不过，那种神色只是匆匆而过，楚葭也没过多探究。

此刻引得楚葭注意的还是老人，方才老人一直没有提到这五处宅院中的人，但楚葭认为自己猜的也八九不离十了。

五处宅子的格局是一样的，想来是一家人在一起商议之后建的，这必然是一个大家族。

而那位女子应当就是这个家族中的小姐，与老人或许是门不当户不对的。

“门当户对。”老人听了楚葭的猜测，将这四个字咬牙说了出来，之后嗤笑一声，“他们不过都是势利眼罢了。”

楚葭掀起眼皮，老人的反应让她并无意外，这样的人，也就是会有这样的想法，不然，也做不出这么多不是人的事情。

“那他们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你下了这般大的狠心，将所有人都杀了。”楚葭声色平静地问到。

“不是我狠心。”老人这种时候了还在为自己开脱。

他所说，无非就是最常见的女子家中人不同意，将男子叫来羞辱一番罢了。

最初男子还有骨气，在众人面前宣誓，日后一定会给女子好生活，却依旧是被人瞧不起。

楚葭对老人所说的话是心存疑虑的，首先，她可以确定女子家中富贵，但并不认为对方是慕权势的。

能够将宅院立在这样一个偏僻地方的人，想来是要避世的，应当没有老人所说的势利眼。

但多年前的往事如何，也只能从眼前这个老人的口中听说了。

“我当年仅是用一年便赚取了足够的聘礼，可他们依旧是不满足，说到底，他们就是瞧不上我。”

老人说到后面，竟是带着嘲讽讲的。

也让楚葭和江宴意识到了对方的心狠手辣。

老人竟不是将人一同解决掉的，他用尽手段，让那些嘲讽过他的人感到了身边人接连失去的痛苦，最初女子家人只当那是恶病来袭。

根本没有想过是老人的手段而已。

当最后发现之时，一切都来不及了，女子尤为痛心，当初倾慕之人竟会如此对待她的家人。

男子发现女子的冷落之后，更是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了出来，并且试图得到女子的认可。

然而，一切终究是变了，女子心中有无限痛楚，因她一人，害得整个家族几近覆灭，这样的果，她承担不起。

女子选择了自我了解，世间太苦太苦了，她对不起所有人，事到最后，竟也是选择了最舒适的法子——逃避。

由老人口中讲出来，自然不是这样的意味，老人是将所有罪过推到女子家中身上的，“若是没有他们的阻拦，我们是不会分开的，她也不会选择离开我。”

楚葭瞧着眼前人执迷不悟的模样，为他感到悲哀。

江宴偏头瞧着躺着的女子，分明她没有任何的变化，江宴却是从方才被他认为恬静的面容中，瞧见了浓浓的悲伤。

若是那双眼睛能够睁开，江宴相信，那其中只会承载着满满的痛苦不堪，当时选择离去，女子一定是被逼入绝境无法逃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