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道画的大饼,让程登科心中激动,“多谢伯父信任,我必不辱使命!”
今年四十多岁的陆文忠,没有程登科那么好糊弄。
他大概明白,自己被叫来的原因,于是起身拱手道:“如果王大人需要,下官可以做保人,护送程公子和谈。”
王有道呵呵干笑两声,“程大人,不是我需要,而是你自己需要,明白吗?”
“我想你也不愿意看到,戍边军与李青山兵戈相向的一日。”
陆文忠装作没听懂,“下官不过小小一校尉,不懂军国大事,只顾自己职责。”
“下官的职责,不是带兵与民谈判,而是服从朝廷指挥。”
三人之中,陆文忠是最不着急的一个。
真要打起来,他大不了带着戍边军去划水。
他得在这个节骨眼上,多占点便宜,否则以后就没机会了。
王有道气得胡须直哆嗦,“陆大人,你有话直说就是。”
陆文忠不紧不慢的道:“朝廷的军饷,压在青州官仓中,已有数月之久。”
王有道大手一挥,“好,我立即调派人马,将三个月的军需粮草给你。”
陆文忠:“我要半年的。”
“你!”
王有道强压下怒气,“好,半年就半年!”
陆文忠抱拳拱手:“多谢大人。”
“车马司的军械粮草一到,我立即派兵护送程公子前往青山岗。”
三人会谈,以王有道损失克扣下的半年军械粮草,而宣布告终。
整整一个晚上,车马司的运输队伍就没有停过。
第二天一大早,陆文忠清点过粮草总数以后,立即带着二十个兵士,朝着承继府进发。
此时,承继府内。
程登科跪在程虎威的卧房内,“孩儿给父亲请安。”
床榻上,程虎威在两个年轻侍女的搀扶下,虚弱的坐起身。
“科儿,你已经成年,足够独当一面,用不着给我这个老头子晨昏问安。”
程登科低着头,“父亲永远是程家的顶梁柱,孩儿不敢独当一面,也不能独当一面。”
程虎威脸色一沉,“我还以为,你都忘了有我这个父亲!”
“昨天瞒着我,和陆文忠一起去找王有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登科心头一惊,心想这事父亲是怎么知道的!?
他没有过多琢磨自己的父亲,老老实实的将昨晚事由,向程虎威和盘托出。
“不准。”
程虎威重新躺回床上,疲惫的闭上眼,“我一天不死,这件事就用不着你操心,回去读你的书去。”
程登科急声道:“父亲!几千甚至上万军民百姓的身家性命,都系于您一身!”
“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不能只惦记私仇,至天下苍生于不顾!”
程虎威疲惫的闭上眼,有些失望的道:“我的傻儿子啊。你说,这为官之道是什么?”
程登科毫不犹豫说:“先贤有云,官者,当自持守节,治国、齐家,平天下。”
程虎威笑得有些苦涩,“你口中先贤的话,可以挂在嘴边,写在书本里,拿来做事却是百无一用。”
程登科一脸倔强,似乎不服。
程虎威再度坐直身子,“我问你,昨天夜里陆文忠和王有道达成合作,是为了什么?”
程登科疑惑:“孩儿不是说了么,是为了避免生灵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