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山被吓了一跳,茫然转过身,“什么事?”
田为民脸上带笑,语调平和,“记得我第一次看到大规模战场时,吓得呆在原地一盏茶的时间,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您不必过于紧张,目前的战局,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李青山这才初如梦醒,“我没事。”
看到攻城巨大的结实木梯,李青山有些担忧,“老田,能不能想办法,把这梯子给砍断?
“不行。”
田为民摇了摇头,“攻城梯的前半段,都是镶嵌了铁皮的硬木,普通的刀剑是砍不烂的。”
李青山急得额头直冒冷汗,这些身经百战的艾斯曼人,如果从木梯往上爬,极有可能就冲破防线!
“来人啊,上油毡!”
田为民喊了一声,立即有人抬着又厚又重,像是地毯一样的东西,一头挂在城墙上,另一头则沿着梯子向下铺展开四米多长。
攻城的梯子,大概长十二米,刚好占据四分之一左右。
“点火。”
火把凑近攻城梯,立即轰的一声点燃。
李青山愕然望着滚滚燃烧,且冒着黑烟的东西,“老田,你弄的什么玩意儿!?”
田为民颇有些自得,“油毡浇的火油,只要一直往上续火油,至少能烧小半个时辰。”
“等火烧完,梯子也废了。我自己研究的这招怎么样?”
李青山连连竖大拇指,“真是绝了!”
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时辰,李青山看到了有生以来,最为恐怖和惨烈的场景。
训练有素的艾斯曼人,一波又一波的尝试朝着城墙上方进攻。
撞击正门、攻城梯,还有举着盾牌,像是鼹鼠一样,找城墙薄弱的位置挖洞。
李青山的心脏,随时悬在嗓子眼。
这一刻他才明白,找田为民给自己当县丞,究竟是多么英明的决定。
撞击正门的兵士,被田为民下令往下灌粪水。
粪水铺满地面,接着扔被点燃,但半干不湿的木柴。
木柴不足够伤人,但冒出的滚滚浓烟,足够让置身在里头的人,呛得睁不开眼。
粪水被加热,那味道熏得直淌眼泪,压根睁不开眼。
攻城梯上的第一波人,被油毡燃起的火焰困住,上下为难,要么被灼烧掉下去摔死,要么上下为难,被石头木块活活砸死。
第二波人,哪怕用湿毛巾护住了脸和手,登到城池顶端,也被迎面扬起滚烫的沙土迷了眼,惨叫着被乱刀砍死,扔出城外。
想要顶着铁王八壳似的盾牌,偷偷把城墙挖开洞的鼹鼠们,被从天而降的巨石砸死。
田为民的指挥能力,可以说是惊为天人。
两个时辰过去,城墙上的人,因箭弩、攻城投石车,死了总共五十三人。
艾斯曼的攻城兵士,则整整倒下八百多个。
两个时辰过去,疲惫的艾斯曼人,狼狈的在附近休息,准备去河边打水,埋锅造饭。
田为民背靠着城墙,吸溜着米粥,啃俩大包子休息。
李青山凑过去,好奇问道:“你这些阴招,损招,都是跟谁学的?”
“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阴招,哪有人教,都是自己琢磨的。”
田为民站起身,看着一公里外,安营扎寨的艾斯曼人,感慨说道:“以前当参军时,我就在千方百计,绞尽脑汁的琢磨着,咱们怎么能赢。”
“我把脑袋当沙盘,琢磨了一万遍,可没有一个人愿意听我的。”
“一场接着一场的惨败,都把我败习惯了。”
“今天,是我一生之中,打得最痛快的一仗!”
李青山笑着站起身,“好,那我就让你再痛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