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薄远他们赶着牛车就要走了,阮玥急得抬脚就要跟上。
还是裴父在旁边招呼了声,让阮玥上了他赶得牛车。
裴母见状狠狠瞪了眼自家老头子。
男人看不出一个女人什么样,她这个多吃了几十年咸盐的女人还看不出来吗?
从刚才阮玥出现在门口到现在,她的眼神就总时不时往女婿身上瞟。
谁家好姑娘老盯着一个有妇之夫看啊!
把女儿拽到一旁,裴母细细叮嘱这一路上千万要提防着阮玥。
女儿从前性子虽然泼辣无理了些,但本心不坏,最起码知道礼义廉耻是什么意思。
别在这去县城的路上,再把活生生的丈夫给弄丢了。
裴晚晚心下无奈,嘴上满口答应,见薄远在门口等着,她赶紧跑上前去,扭头冲母亲道别。
“这孩子!”
裴母见状无奈摇头。
小满村四面环山,要想去县城,还需要翻过两座山头。
当初阮玥来的时候,就因为山路颠簸,吐了多次不说,最后还因为身体娇弱昏了过去。
这次显然也没好多少。
起初她还找着法子想和薄远搭话,可男人完全把她当空气,眼神都没施舍给她一个。
反倒是待在他身边的裴晚晚,只要嘴上哼唧一句,就能看到薄远从布袋里摸出点小玩意儿来。
有时候是一颗松子糖。
有时候是一个竹叶编的小蚂蚱。
薄远完全把裴晚晚当做孩子来哄。
阮玥坐在前头的牛车上,牛车颠簸,她差点把早上吃的面条给吐出来。
本就身体不适的她,在看到薄远待裴晚晚那样好,心里气不过,竟然当真吐了出来。
“别看,脏。”
裴晚晚正好奇前头发生了什么事呢,双眸就被捂了。
眼睛看不到,鼻子耳朵就变得特别灵敏。
当裴晚晚闻见呕吐物的味道时,小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皱起眉头,她伸手把男人的手往下拽了拽,捂住了口鼻,“阿远,你该挡在这儿,这样闻不见味儿。”
薄远被她的举止逗得哭笑不得。
见她捧着自己掌心闻得如痴如醉,挺翘的鼻尖触碰着掌心软肉,早晨刚亲过自己下颌的双唇则贴着手外侧,他的心脏重重一跳。
“闻什么呢?把自己当小狗了?”
裴晚晚摇头,嘴里含糊不清道,“阿远身上香。”
男人长年劳作,身上没个熏人的汗臭味已经很好了,哪儿来的香味。
薄远也不戳破她,由着她抱着自己的手。
一路上阮玥一边走一边吐耽搁了不少时间。
一行人赶着车来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阮玥要寄信,但她小脸苍白,双腿软的堪比面条,裴晚晚没有法子,只能揽着她下了车。
“待会儿办好事乖乖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
薄远站在街边仔细叮嘱小妻子,说完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子毛票。
把大数额都给了裴晚晚,薄远指了指街对面的面馆和捏糖人的小摊,“要是饿了就去街对面吃点东西,我和爸他们很快回来。”
裴晚晚没吃过糖人,这第一回见,眼里顿时迸出光来。
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薄远的话听进去,她重重点了点头,催促着薄远快些去办事。
等到薄远他们一路走远,裴晚晚这把视线从糖人小摊上收回,偏头看向阮玥,“阮同志,你不是要寄信么?”
阮玥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脑袋也跟着发昏。
听到裴晚晚的说话声,她抬起头来看了眼面前的邮局。
她确实要寄信,告诉爸妈她在小满村发现了个好苗子,希望爸爸能帮个忙,帮她弄一份录取通知书。
她不相信薄远当真那么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