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狐狸教会了他。
“晚晚乖,喝下它,我就让他们进来给晚晚拔箭。”
兽类的身体构造与人体终归有不同。
所以当御医请罪时,他脑海中闪过的第一念头,不再是把人拖下去砍了,而是该如何想办法,想办法让小狐狸变得和自己一样。
本就淡色的薄唇因为受伤而彻底变得惨白。
薄鹤临完全不在乎,只捧着粘稠的血液,将滚烫的鲜血送到小狐狸嘴边。
“喝下它,晚晚就能好起来。”
极致温柔的嗓音在宫殿内响起。
第一次认识到自己感情的男人倾尽了自己的一切,只想让自己的心爱之物活过来。
腥甜的血液入喉。
裴晚晚并不喜欢这样的滋味,挣扎着想要偏头,‘阿临……’
“我在。”
心脏咚咚直跳,有如擂鼓一般。
裴晚晚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就好像灵魂都要被驱逐出身体,这样剧烈的心跳声让她感到头晕目眩。
勉强睁开的双眸,瞳孔因为心跳而不断扩张缩小。
失重的感觉让她微微扬起脑袋,身体也因为心跳过于剧烈而变得滚烫。
‘阿临……’
微弱的说话声再不像从前那般娇俏。
薄鹤临抓着她滚烫的肉垫,顾不上自己那同样危及性命的伤口,倾身上前想要把她抱在怀中,又怕自己怀中的鲜血太多,弄脏了她的皮毛。
“晚晚不怕,再坚持一下……”
薄鹤临也曾翻阅过古籍,企图从古籍中寻找到一丝一缕的,关于西域雪狐化成人形的内容。
可雪狐数量本就不多,别说是找到化身成人的内容,他把古籍翻烂了都没找到贴近现实的雪狐消息。
所有人都只听过老人提起雪狐的故事,并未真正亲眼瞧见过雪狐,也不知晓雪狐通人性,还能与人对话的事。
薄鹤临能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唯独面对小狐狸时,他第一次了解到了古人所言的。
束手无策是为何意。
“晚晚哪里难受,同我说,我……我……”
我什么,薄鹤临说不出口。
他不能替她分担痛苦,若是可以,他只想这只短箭能落在自己身上。
身体如同滚水一般烫的吓人。
一双狐耳被烧的通红,就连那双霁蓝色眼眸也因为身体的滚烫,瞳色逐渐加深。
直到眼眸的颜色因为过于深邃而变成了黑色,寂静的养心殿内忽然想起一道爆炸声。
有浓郁的烟雾飘出宫殿门。
跪在外头的汪禄海见状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就想起身朝着殿内冲去。
“陛下!陛下您还好吗?陛下……”
汪禄海扒着门框,一只脚已经抬起,就听殿内传出一道暗含惊喜的嗓音响起。
“孤无碍,传御医!啊不,去偏殿!”
众人不解,但还是提着药箱跟着汪禄海一块儿朝偏殿去。
就在所有人转身之际,一道沉稳中带着急促的脚步声在他们身后响起。
众人下意识回过头,在看到眼前这一幕时,纷纷惊掉了手中的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