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们来到了训练场。
老人在已然清理平整的中心止步。
“知道罗素让你来是干嘛的吗?”
“学打架?”李维清小声挥刀。
“我从不教人打架。”老人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只教你如何杀人。”
李维清的眼神微微一动,看着老人,没有说话。
”你既然会追云,很好,那你也就不用学习别的了,把这个练熟就行了。“
”至于禹步和鼓手......“老人突然嗤笑一声。
李维清尴尬的笑了笑。
”多练练总能学会的吧。“
老人却是冷笑:”可以,你有时间就尽管学。“
他伸出拳头,凑到了李维清的面前。
”看清我的手。“他吩咐道。
然后,攥紧。
流动气态的空气仿佛变得粘稠,甚至凝聚成了固体。
李维清甚至感觉到了周身空间的挤压。
就好像,自己所处的空间,变成了......
没错,就好像被滴落的松脂包裹,最终变成坚硬的琥珀一样。
”你在看什么地方!“老人薄怒。
”不要看我的手掌,要看我的手臂!“
李维清努力的抬起沉重的眼皮,向着老人特意裸露出来的手臂,投去视线。
他看到了老人那鼓动的肌肉,不断自手臂浮现的青筋,当然,还有肌肉上微微的起伏。
这是......
李维清若有所思。
老人也没有催促,只是保持着这一状态,任凭少年思考。
过了大概十分钟,老人才收回了手。
解除了李维清周身的束缚。
”你看到了什么?“老人平静的问道。
李维清看着老人脸不红气不喘,不由有些感叹老人实在老当益壮。
不论其他,光是这份恐怖到令人震惊的控制力,就足以让他学习一辈子。
”师爷,您这一拳和鼓手不一样。“李维清红着张缺氧的脸,微微思索后回答。
”我要具体的说明。“老人皱起了眉头。
”在我面前不要说废话。”
“如果说鼓手是从汇聚力量,由一点向外扩张,膨胀,然后起到四散的爆炸。
那么老人这一拳,就是从多点,汇聚成一点,力量与空间不断的向内坍塌。
两者并无优劣,表现形式虽然不同,但却殊途同归。
”那你看明白了吗?“老人对于少年的回答不置可否,只是再次发问。
李维清迟疑了一下,随即,无奈的摇了摇头。
老人似是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又是个没什么天赋的庸碌之辈。”
听着老人这太过不客气的评价,李维清就不由有些忿忿。
“这种东西怎么就不可能这么看看就会的吧、”他吐槽道。
他只是短暂的看了不到五分钟,马上就问他有没看明白。
他看明白了个鬼哦。
老人却是冷笑:“罗肆为的女儿,十四岁的时候,看我用了一次就学会了。”
李维清不由一滞。
和罗娴比?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以后老老实实跟我学这个,那连半吊子都算不上的鼓手就不要用了。”老人冷漠的命令道。
李维清虽然有些遗憾,但也没说什么。
任由自己的师爷安排、
这时老人看着耷拉个脸的少年,眼睛眯了眯。
”开始吧。“老人说道。
李维清茫然抬头。
开始什么?怎么开始?
老人也没有详细解释的意思。
他看着眼前一脸傻气的少年,恍惚中似乎看到了一个狗狗祟祟的在训练中还偷瞄少女的王八身影。
“虽然学了点东西,但是还好,看样子都是速成的,没什么基础。”老人有些狰狞的说道。
“没有基础最好,因为比起耗时耗力的去纠正那一个个错误的习惯,我更喜欢从头开始。”
“还有你那惹人厌的鼓手......给我立刻忘记!”
不是,这玩意是说忘就能忘的吗?
您不要太荒谬啊!
但是老人却是看出了他的顾虑,阴沉一笑。
“忘不掉是吧?”
他说道。
“我帮你。”
然后,在少年再度呆滞的注视下,
挥拳。
如果身体忘不了,那他就用拳头,一拳一拳,将这具身体中的那份本能彻底打碎。
如果脑子忘不了......
没关系,他也可以让年轻人短暂的忘记一些东西的。
当然,会不会多忘或少忘的,他就不能保证了。
李维清几乎只来得及一声惨叫,就被一拳打在了肩膀上,倒飞而出。
在肩膀的骨头传来一阵阵清脆的碎裂声中,李维清惊恐的大喊。
“师爷!师爷,我忘了!我已经忘了!”
然而老人还是对着少年抱以老拳。
无奈之下,李维清只得强忍手臂的疼痛,脚步闪动。
脚步刚刚迈出,自己那支完好的手臂就被抓住。
然后,被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一声惨叫,李维清倒在了地上。
两只胳膊无力的垂挂在两边。
“师爷,我哪里做错了您说。”他强忍着双臂粉碎性骨折的痛楚,悲伤的大喊。
“如果我错了,请让法律来审判我,而不是这样折磨我。”
“折磨?”老人终于停下了手。
少年还来不及松口气,老人就冷然的一脚跺下。
这一脚几乎让李维清把刚吃过的饭全部吐了出来。
“从来没见过这么软弱的维京人。”轻蔑和嘲笑早已溢于言表。
“只是这么一点就承受不住了吗?”老人冷然的说道。
“如果只有这种觉悟,现在就给我滚回你的象牙之塔。”
维京人,都是在血与火之中磨练出来的。
哪怕只是平常的训练,死亡也随时和瓦尔哈拉的战士们随行。
这一次,李维清没有说话了。
他咬紧了牙关。
站起。
对着老人,头槌。
老人微微侧身,就躲过了这太过简单的一击。
少年双手化作一片金色的水晶,强行将断裂的骨骼加以利用。
“如此软弱,你是娘们吗?”老人还在冷嘲热讽。
而回答他的,是少年奋力的回击。
对此,老人做出的回应只有一个。
一拳,一拳,再一拳。
那双铁拳,化作了最为恐怖的梦魇。
在少年的无法控制的哀嚎声中,不断施虐。
并非战斗,而是单方面的蹂躏。
将少年刚刚打下一点基础的战斗体系,彻底摧毁。
然后,在此基础上,重新建立。
这一次,会是绝对坚实的地基。
他准备以此,垒筑高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