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他小心翼翼的说道。
”嗯嗯,在外面,上班呢。嗯?你咋知道挪威出事了,噢,上新闻了.......没事,我能有啥事,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就是个后勤,不上一线,我们分部其他人全挂了才轮得到我......诶,好好,我不说了,我打嘴巴,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克劳斯陪笑着自己打着嘴巴。
”嗯嗯,放心,别担心哥哥,你照顾好你自己。“他轻声道。
”记得听护士的话,不要挑吃,青椒不好吃但是偶尔也要吃一点。“
“睡前记得喝一杯热牛奶,不然你睡眠浅,睡不安稳。”
“天气好的时候让科琳娜小姐推着你去花园转转,知道你喜欢看书,但是总不能一直待在房间......”
最后,在对面一阵娇嗔声中,这个带着凌乱胡茬的男人脸上挂起了温暖的笑容。
“嚎了,还有工作,先挂了,等过段时间我休假去看你。”
男人挂断了电话,但是脸上的笑容,却始终未曾消散。
坐在窗口,一段简短的电话,便足以让北欧的冷风将他沸腾的身体冷却下来。
然而,哪怕北欧的风雪再如何寒冷,也终究无法熄灭一个维京人心中的火种。
能够让那炽热的火苗不再剧烈燃烧,而是安分而小心的提供温暖,只有心中,那无法割舍的羁绊。
只有维京人亲手为自己设下的牢笼。
停下了追求荣耀的脚步,收起了渴血而凶悍的兵戈,甚至收敛了肆意猖狂的爪牙。
没有什么太大不了的原因,也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经历。
只不过是是个老套的故事。
昔日,当他走入瓦尔哈拉,狂热的准备和昔日的英灵们一般追寻荣耀。
可是,最终,在那位老人手中,巨剑落下的瞬间,他突然后悔了。
他好像还不能死。
于是,在所有人,甚至连那位老人都愕然的注视下,
昔日以“疯狂”为名的天才,下跪求饶。
怕死的克劳斯,玷污荣耀的罪人,可耻的懦夫......
一夜之间,他成为了北欧内最不受欢迎的人。
他愤怒、他不甘。
但却从来不曾悔恨。
甚至没有任何一瞬会为当初的选择而后悔。
而在今天,当他想起昔日的一切时,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不是挺好的吗?”
他眯着眼睛,轻声呢喃。
上班没事摸摸鱼,下了班逗逗师弟,晚上还可以去找找乐子。
虽然领导不待见,但是被边缘也意味着自己不用沦为社畜。
打卡上班下班,快乐摸鱼每一天。
趁着周末还可以去开车去隔壁城市看看自己可爱的妹妹,增进一下兄妹感情。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去看看,有没有哪个小王八蛋,胆敢对他妹妹出手。
至于荣耀还有那些别的什么......
男人口中哼起了一首未知的家乡民谣。
那已然放下一切的释然在风雪声中,缓缓飘散。
学校门口,匆匆赶至的克拉克走下车,默默的看着三楼那个晃荡着腿,吊儿郎当的身影。
“这次还算凑合。”他小声嘀咕了一声。
“副部长?”身后,被紧急召集的精锐小队面面相觑。
克拉克扭过头,表情已经恢复如初。
“走吧,已经解决了。”他淡淡的说道。
“???”
“但我们不是什么都还没做吗?”
“少废话,赶紧上车!”克拉克骂道。
他偏过头,冷冷一笑。
没有了源质供应,他倒想看看,他们引以为傲的龟壳,还能支持多久。
答案是......
“十秒。”无终圣所中,菲尔神父平静的说道。
屏障外,魔狼的虚影愈发的狰狞。
传说中,足以撕裂大地,甚至吞噬大神奥丁的巨狼,此刻,已经将没有了后劲的屏障,完全吞噬。
散发着铁光的屏障,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了下来。
天空,分部长威严的开口。
“告诉我,你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我饶你不死。”
菲尔神父摇了摇头。
“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能这么快的做到这一步,但是,很遗憾......”
”你无法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信息。“他说道。
这位老人哪怕濒临死亡,哪怕面对的是北欧谱系的一位老牌五阶升华者,却依旧泰然自若。
将生死置之度外。
又或者说,他本就没打算过能够活着。
圣所内,菲尔神父低下头,将那满是死意的眼眸垂落。
在屏障即将破碎的最后几秒,自全身的毛孔中,火焰,喷涌而出。
自烈火中,神父的身体逐渐被焚尽,化作虚无。
“圣哉!”他虔诚的赞颂。
“庆贺吾主的诞生,毁灭即是新生。”
他张开双臂,呐喊。
“吾主必将归来!无论是北欧也好,天文会也罢!愚民啊!凡夫啊!仰望吧!瞻仰吧!”
“那命定之日即将到来!”
“它近了!越来越近了!”
在那一刻到来之前,你们尽管为这暂时的胜利而欢呼吧!
这一次,不过是为吾主归来而做的一次预演。
下一次,可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然后,在芬里尔冰冷的目光下,彻底的,化作虚无。
连任何一点可供追溯的源质都未曾留下的,焚烧殆尽。
下一秒,屏障彻底破碎。
然后,挪威全境,各个屏障也开始了接连的破碎。
无一例外,在内主持的神职人员,都在前一刻选择了自焚。
芬里尔抬起头,眼中寒芒闪烁。
”区区时代的残渣,也敢口出狂言。“
被俄联谱系追杀的几十年不敢露面的丧家之犬......
地上,刚刚破碎的屏障内,有人冲破了特事处的守备,冲进了教会。
刚成年的大男孩不顾身后特事处的呼喊,一眼就找到了缩在墙角啜泣的妹妹,紧紧的抱住她。
“别怕,别怕,哥哥在这里。”他重复着这一句话。
地上,原本疯狂祈祷,已然陷入昏迷的信徒们缓缓睁开了眼睛。
虽然因为源质的过度流失而全身虚弱,但是,生命气息却已然不再下降。
挪威的街道上,一个又一个晕倒的人从地上爬起。
困惑的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趴在了地上。
芬里尔伫立观看片刻,微微颔首。
所幸,损失不大。
抬眸轻撇,似乎察觉到了某处升起的异样气息。
抬起一只手,似乎想要有所动作,可很快又止住。
微微仰起头,好像看到了些什么,于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算了,随你们喜欢吧。
然后,回到了分部的楼顶。
“所有人开始救灾工作,务必尽快平息事态。”他快速的发布着指令。
一旁,俄联的正派神父几度张口,欲言又止。
可是芬里尔现在完全没有心情搭理他。
终于,一切来到了尾声。
但,对于某位少年而言,或许应该,”正在“步入尾声。
尽管过程上好像有些波折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