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一定程度上是可以改变颓势，但是后辈不积德，暴政恶行，迟早也会改变风水局势。所以维护江山万载的，从来都不是风水。”

是吗？

苏挽月有记忆以来就想学习风水之术，她自诩通晓天机，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

但是正是韩青霜当年精心设计的苏家府邸，才保证了苏文山这些年官运亨通。

也是她当年设计下的漏洞，才让苏文山最后不得善终。

这一切，不正是说明了风水对命运的意义吗？

瞬间，她的头脑乱了，有些不确定要如何对待自己的卦术。

凌子毅看到她面色的不断变化，轻声说：“月儿，我没有否定你的能力，更没有否定你的卦术。只是这些东西，也不是万年不变的，对吗？”

对啊，沧海桑田，四时变化，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即使江河山川的变化，对人的生命而言，已经可以说是永恒了。

可那终究是相互对比的一个结果，事实上江河山川都会改变，风水之说又怎么能定得了千年万年？

她突然低声笑了：“相公，我研习了这么多年的卦术，自以为早已精通命理之术。现在听你说才发现，我是当局者迷。哪里有万年不变的风水？”

说着她开始了仰天长笑，还是凌子毅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你是不担心他们两个小家伙醒来吗？”

苏挽月赶忙捂住自己的嘴，防止笑出声，却还是忍不住自嘲地笑了很久。

等到最后终于止住了笑声，她摇着头说：“风水风水，自以为掌握龙脉，葬地风水，能保千秋万代，其实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我之前，真的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那你现在因为我大彻大悟，是不是该给我点奖励？”

“确实应该给，那我给你算一卦吧？”

“你刚刚不是还说，当局者迷吗？怎么又要算卦。”

“我确实算不准山河大川的变化，但是你的人生，我还是算得准的。若是这么近的事情都算不准，我们这行怎么可能传承几千年？”

周易八卦传承数千年，这点东西都算不准，早就断了传承了！

“那你不如算算看，最后我能官拜几品？”

她的眼皮子一翻：“你都是冠军侯了，还几品？现在你是封无可封赏无可赏了，我还真的是担心。”

功勋如此高，他又还年轻。

等到燕云轩登基为帝，怎么可能不将矛头对准他？

只是想想，都觉得头疼。

凌子毅的态度倒是极为淡然：“这些事情不需要太过担心，到时候是船到桥头自然直。何况，或许等到那一条，我就该退隐了。”

“退隐？”

她脸上满是错愕。

苏挽月自然明白，凌子毅的梦想就是疆场黄沙，马革裹尸。

现在竟然想到了辞官退隐？

该不是和她一样，芯子都换了吧？

这么一问，她的眼神里透出几分狐疑的神色，显然都在怀疑凌子毅的真假了。

他看着她面上表情变化，低笑一声：“连山一站，未来三十年鞑子不敢入侵我大燕一步，够了。”

岂止是够了，根本是够够的了。

一仗退敌数十年，历史上能有这样成就的武将有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