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到底不一样了,轻微摇晃的喜轿边上时不时有低沉的询问声,那是沈衡身边棠梓的声音。
“姑娘饿不饿?郎君让小的买了桂花糕,您尝尝?”
“姑娘渴不渴,郎君备了花茶。”
陈意浓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泡在蜜罐里,甜津津的让人心生欢喜。
就在这种欢喜而甜蜜的氛围里,花轿的摇晃终于到了末尾。
“笃。”
一声不轻不重的箭矢跟木头相撞声响,雪白箭羽撞进陈意浓眼帘,紧接着就是一只骨肉匀称,纤细修长的手。
陈意浓只觉得自己掌心潮热,连心也跳的厉害,她缓慢的将手搭上对方的手,察觉到同样的湿、热,那点紧张就莫名消解不少。
“浓姐儿,慢一些。”
沈衡在感触到柔软温热时,就下意识攥紧了陈意浓的手,小心谨慎的搀着她下轿子,从盖头晃动的间隙里,他得以窥见雪白而精致的下颔。
他从未觉得心跳的如此之快。
两个人缓慢又坚定的拾级而上,火盆被陈意浓跨过,一条系着的红绸被交付,两个人的手短暂的分开,沈衡牵着陈意浓,走进圣人刚许给他的宅邸。
高堂上坐着的,是千里迢迢赶来的沈老太君,至于陈祯,也坐在其中,他神色复杂的看着这对小儿女,沈氏苍白温柔的面容又浮现在他脑海中。
沈老夫人却红了眼圈。
陈意浓随着礼官跟沈衡而鞠躬,行礼,她本是成过一次亲的人,此刻却生疏羞涩的像头回上花轿,拜过天地,一盏热热的茶水被递到她手里,沈衡领着她给两位长辈敬茶。
“浓姐儿。”
沈老夫人才开腔,就是止不住的哭泣,陈意浓心头发酸:“外祖母。”
陈祯此刻少见的知情识趣,他也清楚,自己对不住妻女,也就看着祖孙二人亲近,等到陈意浓来敬茶给他的时候,他也静静的,不曾多说什么,只是吃过茶,才艰涩开口:“……得空多回来。”
“女儿遵命。”
这对父女的对话简洁明了,在座的官员女眷们对沈氏的经历多少有些了解,见怪不怪,因着是丧期,闹洞房并吃席就一概免去,敬过茶,这事儿就算了了,三三两两的,就有宾客离开。
沈衡于情于理要去送客,却又担心陈意浓头一回来宅子认不得路,两厢为难,陈意浓察觉身边人迟缓,略微考量就晓得他所担忧,不免又红了一回脸。
“你且去,我就在这儿等着你回来,并不碍事。”
得了陈意浓这句话,沈衡才放下心,按着规矩送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