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书绝扫了山霁月一眼,山霁月也妙目流盼地看着他,他微微一沉声,道:“她这么懒怠,又不听话,能不能嫁出去都不知道。”
几位贵女忍俊不禁,没想到看上去冷清淡漠的状元郎,也会开玩笑啊,气氛还算和缓,兰陵郡主又说:“书绝哥哥这次就是胡诌了,我们明月漂亮又听话,我们爱还来不及呢。”
观书绝的眉眼也柔和了几分,是哥哥对妹妹的疼爱宠溺,兰陵郡主笑着掐了掐她的脸颊,说:“不若明月嫁到我家来,我的世子哥哥还没娶亲呢,届时我们做姑嫂,我一定疼你。”
这原是一句普通的玩笑话罢了,但观书绝眼底的笑意却渐渐收敛了起来,淡淡地道:“无妨,看谁能娶得了她,届时嫁妆,我亲自去送。”
他说话的时候慢条斯理,而后斟茶,目光掠过一众人,却不觉得轻佻,只剩眼底的薄凉。众人又散开了,还是吟诗作对,还是撑船戏水,还是投壶打络子,只是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向观书绝看来。
观书绝也不知道意识到了没有,只是一直当作没看见,山霁月打了好一会儿叶子牌,似乎有些累了,又换了人上来,她去看看那几个写字作画的少女,就坐到了一旁的凉榻上。
不一会儿,就有胆子大的姑娘邀请观书绝一道去投壶,还有邀请他品鉴画作的,他忙完这个就去忙那个,好在兰陵郡主好似什么都会一些,做什么都跟着他。
顾欢走到她身侧,借扇子的遮挡,小声地说:“我不喜欢她。”
山霁月知道她说的是兰陵郡主,兰陵郡主算是这些贵女当中最为尊贵的,更何况她这么会来事儿,方才也一直和观书绝搭话,几乎观书绝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儿,顾欢把她看成眼中钉,也是情有可原。
她把玩着扇子,笑着说:“能请到家中来的,自然都是金尊玉贵的,在这儿坐着的哪个不是闺中娇养出来的?最主要的,还是看表哥喜欢谁。”
顾欢看着她,说:“你可要在你表哥面前为我说话,我才不想输给她!”
山霁月只笑不语,目光始终淡淡的,观书绝可是自己都拿不下来的人。
就在二人叙话的时候,却听见那边有人喊她,她回过头去,原来是观书绝又被喊过去教写字了,那位贵女说自己手腕把握不好力道,便让观书绝教她。
她写的是瘦金,偏偏兰陵郡主刚好不会。
观书绝大抵被这些贵女纠缠得有些厌烦了,才道:“明月的字是我教的,她刚好写的瘦金,不如就让她献丑吧。”
山霁月剜了他一眼,原来把她喊过来替他周旋女人的,但他既然都这么说了,她也就没有抗议,挽起袖子就在澄心堂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了个“鹤”字。
贵女们自然没有不捧场的,但大多都在说观书绝教得好,她才悟得这么通透。
“瘦金硬瘦有神,运笔灵动,你这一笔力道不够。”观书绝道,说罢,又微微伏下身子,握着山霁月的手,又重新写了一个“鹤”字,确实比她方才写得要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