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霁月自然笑盈盈地应下,但心底门儿清,太后这是看她没什么用,要试试观秋水的斤两了,若是观秋水是个能用的,她自然就排不上什么号了。
这宫里的机遇就是这么明晃晃的,有时候递到你跟前,你还不一定接得住。
宫宴就要开始了,太后带着山霁月一起进去,还特意给她加了位置,坐到身侧来。
周遭都是恭贺的声音,山霁月发髻上的流苏都没有晃一下,她享受这种沉浸在权利里的感觉,虽然如今她只能借着别人的势力获得这些赞颂。
待众人坐下,身侧的有些上了年纪的成王妃笑着道:“太后身边这位姑娘瞧着眼生,是哪家的?”
太后笑着道:“是镇国公府的姑娘,唤明月,她身子弱,不常出来走动,你没见过也是正常的。”
成王妃挑眉,说:“镇国公府的姑娘倒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前一个秋水姑娘治好了陛下的顽疾,眼前这一个也生得艳压四方,在座的姑娘,都被她比了下去。”
“王妃娘娘折煞臣女了。”她回答得不卑不亢。
成王妃这句话把不少目光都引了过来,世家女眷多多少少都在打量她,但山霁月只是从容地摩挲着杯盏,面色不改,眼底是暗自浮动的倨傲。
这种场面她可见惯了,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镇定。
成王妃又笑着道:“臣妇瞧着这孩子实在喜爱得紧,不知道明月姑娘芳龄几许了,可有定下亲事?”
山霁月立即警惕了起来,在这种谈婚论嫁的事情上,一律把锅扔给父母,道:“臣女还未及笄,年纪小不懂事,还想多陪父母两年,就一直没有定下婚事。”
成王妃见此也就含笑和太后对了个眼神,没有再提了。
山霁月饮了两杯酒就借口出去透风了,太后自然也不会拦着她,巫锦搀着她出去,如今月亮已经出来了,悬挂高中之中,她打着扇子躲到太液池,说:“歌舞吵耳朵,还闷得慌,不知道有什么好乐的。”
毕竟山闻池从前是最讨厌吵闹的,如今面对那些虚伪的奉承恭贺,反倒可以心如止水了。
今日见到的人她一个都不喜欢,因为从前多少接触过,所以她们什么样的嘴脸她最清楚,太后多半就是要推她去爬山闻池的床,把她当刀子使。
成王妃见她在太后跟前得脸,多半想给她做媒。
但她那个儿子早早立了正妃,难不成想让她去做妾?谁给她的脸?她大概也知道不可能,才在太后的暗示下没有提出来。
两个老狐狸当着她的面打哑谜呢。
她靠在假山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手里的扇子打得轻快。
不多时,她就被人松松地揽进怀里,拍了拍她的背,问:“喝了多少,这就醉了?”
山霁月只觉得他衣裳上的味道很好闻,也没有立即反抗,而是抬起眼看他,带着果酒的清甜,说:“两杯。”
他低低地笑,“明月妹妹今晚,可真风光。”
我说是谁,原来是冠盖京华的状元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