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霁月走后,观书绝便强撑着起身,他来到了案前,点燃了一盏灯,他轻咳了两声,一个暗卫立即捧拳上来,道:“主上。”
“查清楚了?”
暗卫立即道:“已经查出来了,当初明月姑娘在宫里,确实和陛下有交集,甚至还有传言……明月姑娘和陛下已经同榻而眠过了,他们同进同出过一段时间,太后临终前还打算把霍夫人请进宫商量封妃的事情。但太后暴毙之后就是国丧,陛下就让人把这件事封死了。”
观书绝骤然抬起头,猛地看向暗卫,暗卫被那一记眼风扫得胆颤,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属下所说句句属实,是真真切切在皇宫里发生过的,大多出自暗桩之口。”
暗桩都是自己人,自然不会说谎话来搪塞他,观书绝攥紧了手里的灯盏,双目欲裂,浑身的戾气压都压不住,直到灯盏倾斜,两滴蜡油落在了他的手背上,他这才回过神来。
想起观明月和山闻池之间若有若无的小动作,甚至偶尔相同的语气,那些朝夕相处的日子,每一丝暧昧和纠缠,观书绝都会嫉妒得发疯。
他猛地把手里的烛台朝暗卫砸过去,被砸破额头的暗卫稳住身形,连动都不敢动,更别说喊疼了。他跪在原地,隐隐能感觉到观书绝的气息越来越紊乱,甚至有几分沉不住气。
他咬紧后槽牙,最后轻轻阖上眼,说:“杀了他。”
迟早有一日,会杀了他。
暗卫一顿,继续道:“那内阁首辅那边,要如何回禀?”
观书绝没有丝毫的犹豫,说:“我不会娶赵骊珠的,让他趁早死了这条心!告诉他,他只有我这一条退路,但我们要联盟,不一定要联姻。”
暗卫斟酌了一下,考虑了观书绝如今的处境,还是壮着胆子道:“属下觉得,主上还当三思,联姻是目前为止,最为稳妥的选择。”
观书绝骤然暴怒,道:“用得着你教我做事?!”
暗卫连忙低下头,说:“属下不敢!”
“滚!”观书绝大喝一声,因为方才的生气,好像五脏六腑都在疼,他撑着案几大口大口地喘气,额头紧蹙的眉就没松开过。
观明月总是这样,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好像这样就能哄好他一样。
休想!
观书绝气得头疼,前一秒说爱他的人,后一秒还无尽地羞辱他。
“咳咳咳!”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双手撑着案几也不至于昏厥过去,咳嗽声引来了守在外面的菖蒲,菖蒲连忙进来查看,观书绝却摆摆手让她下去。
菖蒲有些不明所以,不是方才在屋里还好好的么,怎么如今就又生气了。
观书绝阖上眼平缓了一会儿,咽下了嘴里的血腥味,目光却停留在书桌上的鼻烟壶上,他攥着手心里摩挲了好一会儿,直到鼻烟壶上都带着他温热的体温,他才长吐出一口浊气。
算了,利用就利用吧,一直在他身边,不要离开他就好了。
只要他身上还有值得利用的价值。
反正他总能自己说服自己,自己哄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