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今年才不过十二岁,分明还是个孩子却要卖给别人做媳妇,孟清菡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当天教完她的课后便赶去了那个村子。
她赶去时那家人正巧拉扯着女孩往外走。
女孩看到她过来哭喊着:“夫子,夫子,我爹娘要将我卖掉,我不要,我要回去读书。”
孟清菡一把将女孩夺下,将她护在身后冷着脸道:
“她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你们将这么小的她卖掉不会良心过不去吗?”
女孩是当初听了同村里的人说镇上可以免费读书,还能学习琴棋书画,刺绣之类的,她十分向往,幻想着等自己学到一些本事之后便能够赚钱养家,这样爹娘便不会总骂她是赔钱货想将她卖掉了。
可她才去了不过五日,她便被父母从学堂抓了回来,一开始说是家里的活没人干,等回来才知道是要将她卖给隔壁的傻子当媳妇。
她不愿意,结果挨了一顿打,到底是摆脱不了被卖掉的命运。
女孩的父母没见过孟清菡,但听自己女儿叫她夫子,嫌弃地瞪向她道:
“女人也能当夫子?笑死个人了,女儿生出来不就是拿来卖的?谁叫她自己成女胎,这便是她的命,再说了,我卖我自个女儿关你什么事?”
说这话的是女孩的母亲,孟清菡难以想象身为母亲,同为女子竟能说出这般惊人的话语出来。
女孩爹也一脸不高兴地看着孟清菡道:
“少多管闲事,惹火了老子将你一块卖掉。”
孟清菡眉心微皱,她清楚没办法跟这对男女讲道理,拍了拍瑟瑟发抖的女孩,目光寒凉道:
“说个价,这孩子我要了。”
女孩父母对视一眼,像是看傻子一样看向孟清菡,不耐烦地说道:
“十两银子,给了那赔钱货便是你的。”
那傻子家给他们三两银子,他儿子娶媳妇二两便够了,到时候还能落下一两。
但现在有这么个穿着不俗的冤大头送上门来,不坑白不坑。
孟清菡出门走的急没带银子,她将自己的一对金耳环取下扔到女人脚下,“金的,人我能带走了吗?”
女人眼中冒着贪婪的光,她将金耳环捡起来,拿牙齿轻咬,然后高兴地给她丈夫看,“真是金的,这分量可比十两银子值钱啊!”
男人眼里也满是笑意,没想到卖女儿卖出来个意外惊喜。
孟清菡懒得看这对男女的嘴脸,牵起女孩的手便走。
那对男女满眼都是金耳环,也没再女孩。
回去的路上,女孩一脸愧疚地对孟清菡跪下,“夫子,都怪我,等我长大能赚钱了一定给您重新买一对金耳环。”
孟清菡心疼地扶起女孩,安慰道:“不必,你只需记住从现在你是自由的,日后你的命运全由你自个儿决定,谁也没办法再能左右你。我记得你似乎很喜欢刺绣是吗?”
女孩很是感激孟清菡,点了点头道:“嗯嗯,我喜欢刺绣,我想将来做许多许多好看的衣裳。”
孟清菡笑了笑,“有想法,日后都会实现的。”
一路上,孟清菡与女孩讲了有关苏虞的事,女孩听得眼睛里边都是光,似乎从没想过女子竟也能那般厉害。
也正是因为这次命运的改变,女孩后来成了苏虞在京城绣楼的大掌柜,是京城里最最有名的绣娘,便是有头有脸的人找她做衣服都不是想见便能见的。
走到半路,方才还晴朗的天突然乌云密布,还没来得及躲雨便像是有人从天上往下倒一样倾灌下来,当即打湿了孟清菡和女孩的衣服。
她们二人赶忙往树下跑去躲雨,但雨依旧会穿透树叶落在身上。
孟清菡将女孩护在自己怀里,她左顾右盼,看不到一户人家。
这地方偏,她找过来时也是一路打听走过来的,反正一路上是没看到什么房子。
这雨又大又急,如今也只能在树下避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