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叶湖海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是、”医生摇了摇头,一脸不忍,“他的左胳膊要不得了,已经截掉了。”
周一珩踉跄了一下。
很快,另一个急救室的门也开了,医生也是一脸不乐观:“伤者受伤太过严重,虽然救回了一条命,但腿受伤了,以后都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了。”
两个战士,一个没了一条胳膊,一个腿部落下终身残疾……还有一个伤者送入院的时候明明看着情况最好,偏偏这个时候还没出来!
李婶被接来了,两个村民一路扶着她,将她连拖带拽才弄到这的,不然她根本迈不动腿!
黎追迎过去:“李婶,李茂他——”
啪!啪啪!
李婶一连扇了黎追三个巴掌,声嘶力竭吼:“我儿子在东莞工作得好好的,你凭什么把他喊回来?你说你凭什么?!啊?!凭你那些看不见的钱吗?!你卖得出去吗?啊?我儿子放弃了自己的前途跑回来跟你巡边,你连他的人身安全都无法保证!我儿子要是有事,我跟你拼了!李茂,李茂呜呜呜……”
黎追半跪下去,任由李婶打骂,一句话也不辩解。
他有什么好辩解的呢?人是他叫回来的,巡边也是他安排的,他的确得为李茂的伤负责。
“还有你!周一珩!你是边防站的队长!黎追没用,你怎么也这么没用?啊?我儿子是一条人命!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李婶哭喊,“口口声声说着为人民服务,可受伤的为什么是我儿子而不是你?!”
周一珩垂下头,没有说话,还是旁边的护士说了一句:“你别骂了,他的两个战友为了保护人民群众,一个没了手一个腿落了残疾,都当不成兵了,以后生活都会受影响……”
李婶张了张嘴,那句‘活该’终究是说不出口。
很快,李茂的结果出来了,所有人都围了上去。
“医生,李茂他会没事的,对吧?”李婶哭着问。
“他没事,就是身上大伤小伤比较多,我们处理得久了些,三位伤者当中,他是伤得最轻的。”
李婶跌坐在地,痛哭出声,等情绪过去,她向周一珩道了句歉,又坐了回去。
“你说得没错,我们确实没有尽到边防军人的责任。”周一珩道,“我代表边防站向您道歉,并保证不会有下一次,请您相信我,请人民群众相信我们的子弟兵。”
李婶捂着脸,呜呜地哭,等她彻底冷静下来,周一珩已经离开了,面前只有黎追兄妹和顿珠、张祝四人。
黎追说:“婶子,李茂要住院,医院让家属陪护,我先送你回村收拾衣物,或者你留在这里,你把钥匙给我,我收拾好了送来。”
李婶想了想,决定自己回去收拾,她看向黎漫:“漫漫,我把李茂交给你,请你一定照顾好他。”
黎漫郑重点头。
刚才还拥挤不堪的医院走廊一下子空了下来,李茂已经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十二个小时之内若是没异常情况才能换到普通病房,黎漫隔着门看了一会,又找当班的护士长了解了一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