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所有巡边队员都来了,张祝赶紧问:“黎追,出什么情况了?怎么突然让我们来开会?”
“刚刚接到边防站的电话,周队说在其他边境线,也发现被请来演戏的演员,上头怀疑其他边境线和我们这边发现的这些演员,都是被同一个人聘请的,也就是说,他们每次行动前,都会有很详细的计划和分工,以及行动时间。他们不一定会同时行动,而是会尽量抢在巡边队员出发之前行动。”
外头又下起了雨,黎追的声音沉沉的,听得人心头发沉:“虽然还没有足够多的证据来支持我们的推论,但万一他们是真的掌握了各条边境线每次巡边的时间,那他们根本就不会被我们碰上。”
张祝脑袋有些发昏:“边防站的意思是我们村里有人当叛徒?”
“不一定是故意当叛徒,最大的可能性是在街上跟别人聊天的时候无意中说到了巡边的时间,被那些人听到了,于是对方就瞅准了这个空档出境。至于请演员来演戏,同时在演员里头加两个真正走货的人,这是双重保险。像上次,顿珠他们就上当了,眼睁睁看着犯罪分子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不走,还差点弄出人命。”
顿珠抽烟,恼死了,这真是他这辈子甩都甩不掉的‘黑料’:“黎追你就直说吧,边防站和外事办公室那边是什么意见?是要我们去县里学习,还是让边防站的人进村指导?不管是哪样,我都赞成。”
“边防站和外事办公室的人明天会派人到村里做科普,让村民们不要随意在外头提巡边的事。今天来到这里的,思想觉悟都是过关的,我就不重复什么纪律了,就是自己平时说话做事的时候注意些,别不小心说漏嘴了,让那些不法分子听了去。”
大家当然应下,一个个拍着胸膛说保证不会泄露半句,并且会交待家里人也守口如瓶。
张祝皱眉:“但是村里人多,而且很多人家里都有小朋友,有心人在大人那里打听不出什么来,但一问小朋友,三句不用就套出来了。”
“这是个问题,这样,明天我到学校跟校长反映一下这个问题,让他们在上边防安全教育课时格外注意一下这方面。”黎追环视一圈大家,“另外还有一件难事。”
大家又都望了过来,马卓问是不是修路的事。
黎追重重地点头:“李工昨天跟我说,账上没钱了,不止这样,他们几个还贴补了一部分的钱,但也是杯水车薪,村里的账上也没钱了,我今天去镇上找江同志,江同志反过来跟我哭穷……”
“这是不管我们的意思?”
“也不是不管,而是各个村子都穷,镇上的钱都用来种经济作物了。”黎追叹气,“对于政府来说,如何让农民脱贫,如何解决留守儿童与留守老人的问题,是目前的重中之重,其他的事,他们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下大家都抽起了烟,一时之间,黎家烟雾弥漫。
“那要不,我们各家凑点?”珍珠提议。
“这路特别难修,需要的钱可能要几十万,我们再怎么凑,也凑不出来这么多,凑钱不现实。”黎追也吸了一口烟,“目前的情况是,我们的材料还有很多,但是没钱请工人,所以我的建议是,大家巡边之余,可以跟着我一起去修路,一天修一点,能修多少是多少。”
“靠我们村里人自己修,那得修到什么时候?三年五年,还是八年十年?这比我们凑钱更不现实。”张祝扔了烟头,“黎追,黎漫,你们读过大学,脑子好,要不再想想,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目前没有别的办法,大家如果有别的法子,不管现不现实,都可以讲出来大家一起讨论,但是在找到更好的法子之前,我们只能自己修。材料已经买了这么多,怎么也得彻上去,不能浪费了,那都是你们的老婆本和血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