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她还是被男人圈在怀里睡着的。

半夜她被热醒，刚想挣脱他的拥抱，下一秒又被男人拽入怀中。大约是怕她睡得不舒服，他还专门调整了一下姿势，将被子从她身上拿掉一些，胳膊反而抱得更紧了。

她无奈，只好闭上眼默认。

第二天一早，顾老爷子就到了。

昨天晚上一回去，他就服用了程鹿给他的药剂。

真不愧是传说品质的药剂，一支下去他就觉得浑身舒坦，整个人轻松百倍，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十年前。

早上起来腿不疼，精神也没有从前的萎靡不振。

顾老爷子心中大喜，急忙派车赶到宸园。

因为没有顾辞的点头，可怜的老头顶着一身露水等在门口，等到程鹿和顾辞起床了，胡伯才告知他们顾老爷子来了。

餐厅里，顾老爷子坐在两人对面，面前是丰盛的早餐。

程鹿：“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顾老爷子明白，如果不是上次他派人将程鹿赶出去，顾辞也不会出此下策。说到底，是他一意孤行伤了孩子们的心。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久不久，这……我也怪不了别人，你们别往心里去就好了，之前是爷爷不对。”

程鹿诧异。

没想到，顾老爷子居然会软下态度承认是自己不好。

她心头微动，表面上不露分毫。

“从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还提这个做什么？顾爷爷，赶紧吃点热的吧，在外面等了这么久一定又冷又饿。”

顾老爷子笑了，一边看着孙子一边享用早餐。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场景，今天居然全部达成。

宝贝孙子没有死，还能跟自己坐在一起吃饭，顾老爷子这会儿感动得有点想哭。

吃完早餐，顾老爷子被程鹿叫去了花厅。

原本她是想支开顾辞的。

但这家伙偏偏不走。

她只好牵着他的手，坐在顾老爷子的对面，深吸一口气：“您应该看出来了，阿辞这次回来跟之前有点不一样。”

顾老爷子：“是啊……他好像比之前更粘着你了。”

腾的一下，她脸烧得滚烫。

真没想到，老人家都这个年纪了，还会开玩笑。

她清了清嗓子：“不是，我不相信您看不出来，以您的阅历和见识以及对顾辞的了解，有些事情应该不用我说。”

顾老爷子垂下苍老的眼睛：“他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程鹿暗暗惊叹，点点头。

“正确地说，他谁都不记得了，一开始回来的时候只记得我的名字，却不记得我的长相。现在还算好些，总算知道我是谁了。”

顾辞闻言，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肩头。

顾老爷子虽然早就猜到，但听见她这么说还是大吃一惊。

“都、都忘了？”

“是的，我现在正在寻找方法帮他恢复记忆，目前还没有什么进展。不过只要他回来，一切都好说。”

顾老爷子看着自己心爱的孙子，两眼都是泪。

顾辞却根本感应不到他的情绪，只顾着跟程鹿黏糊在一起。

好一会儿，顾老爷子才点点头：“你说得对。”

“我之所以告诉您，是因为您是顾辞的爷爷，您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