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本能快过大脑思考。
在祁景行的大脑中还没有闪念对于这个声音的主人做出一些评判的时候,他就已经从腰间抽出一柄短棍,自下而上,朝着离他两步之远的黑衣青年的后脑勺甩去!
对方的反应也很快,从听到风声到侧头躲避,中间仅有不到一秒的停顿。
对方擅长格斗?
不!
对方只是善于将纸面上的理论运用到实践当中!
这样的分析在祁景行的脑海中一晃而过,但他无暇做出更为深入的思考。
在昏暗的灯光下,两人拳脚相向,带出一阵阵沉重短促的声响。
黑衣青年的格斗动作十分标准,即使是放在最挑剔的教练和教官手中,也是值得作为经典视频的教材之一。
但他的下手似乎仍有留情,并未直击祁景行的要害。
祁景行在格斗方面——无论是徒手还是使用兵器——同样有一些心得,但他的风格则是诡谲多变、随心所欲、叫人无法轻易预料的,并未遵照多少标准范本。
再加上他并没有黑衣青年那样心慈手软、不往敌方要害处攻击的特点,二者的水平倒是不相上下。
眼前这个黑衣青年的身体素质和大汉国中任意一个普通人相近,并未在耐力或力量等方面有过多的长处。
这也就意味着,他所能够坚持的巅峰时间是要远远少于可以为自己补充体力的对手!
因此,这场这场短暂的格斗的最终胜利者仍然是祁景行。
黑衣青年倒地的位置距离沙发不远,天花板上吊着的白炽灯的灯光洒在他的面容上,平添一分冷然。
祁景行在原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挪动几步蹲下将对方未曾能合拢的眼睛闭上。
而后,将自己的身体陷入沙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挂在玉笛上有一段时间的、被他缩小了的黑色笔记本。
他自然有注意到,随着黑衣青年生命体征的消失,周围的环境一下子变得老旧褪色,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破败的滤镜。
又或者,在这时,它们才显露了自己的原本模样。
祁景行没有探究这样的细枝末节,他通过安放在季宏远身上的监视器以及赠予他的所谓超凡能力,清楚地看到了此时此刻那一边的情况:
在送走他这八位“同学”以及他们的家长以后,季宏远的舅舅舅妈脸上贴着的热情的笑容立刻冷淡了下来,像是对待什么讨厌的垃圾一样,嫌弃地绕过了季宏远。
季宏远的脸上不可避免地显露出伤心失落和不知所措——这让直播间外观看了这一幕的观众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季宏远不是一直能分得清楚游戏内和游戏外吗?怎么了?怎么好像这一次……”
“完了!我感觉他的认知已经不知不觉地受到了影响了!他现在开始真正的把自己代入到他此时的身份里了!”
“这真是太奇怪了!以往,这种变化虽然会出现,但一向是因为参赛者们触及到了什么关键点,但这一次好像只是日常生活……”
“是啊!太过莫名其妙了!这一场游戏的难度完全不是前三场可以相提并论的!”
“通关条件一直都没能被找出,我觉得这可能是一场长期的拉锯战!”
“季宏远!我知道你现在仍然可以看得到弹幕!记住,你是一个参赛者,并不是这个名叫季宏远的高中生!你唯一的任务就是找到线索、通关这场游戏!”
“是啊,你的亲人、朋友都在游戏之外!你如果失败的话,我们和他们都会受到很大影响的!”
季宏远自然也关注到了这些担忧的言论,但只是入眼不入心,并未在意它们的含义。
带着失落迷茫和不知所措的季宏远回到自己房间里的又写了一会儿作业,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硬卡纸,尊重而又爱惜地展开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