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5月18日(甲子年,鼠年,四月十八,星期五。)
余建开没有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突然,甚至事先都没有跟他通气!
宣布人事调整的会议上,余建开听到自己降为副厂长,原副厂长郑虎扶正成为厂长,他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会这样?
他不由想起岳父的电话,难道是他主动招呼,要求处分自己的?这个迂腐的老家伙!
散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余建开心里耿耿于怀:你这样无情无义,休怪我也不讲情义!
余建开懂政策,知道生育控制是越来越紧了,但是,他知道,自己要是离婚后,娶一个没有生育过孩子的女人,他还是可以再要一个孩子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好!坏事变好事!
正想着如何才能顺理成章地离婚,并且冠冕堂皇地离婚的时候,电话响起来。
“建开,是我。”
“爸,您好。”
余建开听到是岳父的声音,还是装出很自然的样子,波澜不惊。
“建开,人事调整宣布了,你心态要放宽,这次把你调整下来是我的意思。”
果然是你这个老不死的!
余建开心里狠狠骂道,嘴上却说:“爸,我知道,红太阳冰棒厂出了那么的事,我是有管理不严的责任,我会正确对待这件事,您放心。”
“您能够正确对待自己的错误就好,不要有情绪,要尽快做好移交工作,配合并支持郑厂长的工作,争取厂里有个新的起色。”
“嗯。爸,我知道。”
“好吧,我也不多说了,希望你能够从红太阳冰棒厂这次诬告诽谤事件中吸取教训,提高自己的政治思想觉悟,郑厂长退休后,你如果表现好,肯定还会继续担任厂长职务的。”
“谢谢爸爸。”
“好吧,你没有情绪就好,挂了。”
对方说着,挂断了电话。
余建开听到对方挂断了电话,他狠狠地把电话扣下,不由骂出声来:“你个老不死的,人家是亲者必顾,你倒好,故意整我!”
他骂完后,出了门,直接朝着陈春映的办公室走去。
“春映,你到我办公室一趟。”
陈春映抬头看着他,笑道:“余副厂长,您有什么吩咐就在这里说吧!”
“你!”
“怎么了,余副厂长?你不会是当副厂长了,有办法帮陈安顺同志调整岗位了吧?你要是帮着他调整到好点的岗位,你想干什么,你说了算,你让我趴着,我就不躺着。”
“陈春映!你,你也变得太快了吧!”
“哼!说我变得快,我早跟你说了,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你现在就是帮我弟弟,你也帮不到了吧!”
陈春映看着余建开,往日的温柔荡然无存,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余建开气得摔门而去,回到办公室,关了门,到了办公桌前,一巴掌把水杯打到地上:“白眼狼!”
陈春映见余建开气呼呼地走了,她站起来叹息了一声,然后开门,朝着原来的郑副厂长办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