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乐乐也觉得,如果是松瑛,可能会做出在荒无人烟的民宿里设置录音室这种不计成本的事,她本来就是一个跑遍半个城市,只为了买一块手工巧克力,却因为忽略储存条件,而任其化在盒子里的人。
“不,小姐一次都没来过,因为我还没有改造好,小姐就死了。被你们这些人害死了!”
这一切并非毫无预兆。
很久以前,赖元清就发现了小姐不快乐。
幼时的小姐经常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窗帘拉上,卧室门锁起,不让任何人靠近。
她好不容易让小姐打开门,却发现小姐的膝盖受伤了。
有一个小男孩把小姐推下了台阶,还说她是没妈的野孩子。在那么多人的围观下,小姐什么也没说,只是一个人跑了回来,将自己关在卧室里。
小姐是那么的敏感纤细可怜的孩子,连反抗都不会。第二天赖元清拜访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她穿着高级的套装,头发一丝不乱,表情也很严肃,不知道还以为是上级机关来审核的,她对教导主任的态度几近傲慢,教导主任不能不断用纸巾擦自己冒汗的脑门。
只知道糊里糊涂掩盖矛盾的家伙,真是枉为人师。她决不允许小姐因为没有母亲而受人的欺负,老师也不行。
她不知道夫人什么样,因为老爷不让人提,家里没有夫人的照片,只有小姐偷偷画的一张肖像画。那是一个和小姐很像的女人,只有眼神太妩媚了,没有小姐好看。
那时候她刚刚失去孩子,表面上看不出来,心中却在滴血,她就像失去幼鸟的云雀妈妈,一定要将小姐培养长大。
小姐是个体贴的孩子,从来不给人填麻烦,总是用善意揣测别人,让赖元清的工作很清闲,但这些善意有时成为伤害小姐的利器。
一开始赖元清根本不会做饭,老爷只是希望有个女人能给小姐补习功课,但是赖元清实在看不过精明的厨娘在人前给小姐营养均衡,人后就清淡养身了。
那是她第一次告状,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不屑于做这种事,但说的过程她是愤怒的,而看着老爷把厨娘赶走时,她是快意的。
小姐是个很脆弱的孩子,就像是在培养皿里无土培育的小花苗,她绝不能让小姐受一点伤。那时候赖元清就决定了,如果有人妄图伤害小姐,她将摒弃道德与格调,让对方知道真正的恐惧。
所以她更加努力了,她要注意到小姐的方方面面,让小姐能无忧无虑地成长。
小姐也像抽条的杨柳枝一样,越来越美丽了。她从来没有觊觎过小姐母亲的位置,但是她希望小姐能够幸福。
小姐也真的越来越开朗了,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小姐晒得黑黑的,给她带回来一袋子小海螺。
“我找到一个特别美的地方,下次带赖姨一起去。”
小姐好像真的很喜欢那个地方,她也跟着来了很多次。远离尘世喧嚣,小姐更适合这里。
她干脆在这里买了房子,小姐经常来住,借住在别人家多不方便。她还有一点私心,这里的人都以为她们是母女,她也没有刻意解释,她决定把这里打造成给小姐的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