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不说话,越是靠近越是确定,那人就是任晓宁。
她后脑漂亮的卷发打了结,后背擦上一块污迹,已经晒干结成硬块,她的肩膀也抖个不停。
“晓宁!”
夏凝波先跑上前,她如大梦初醒,转头望他,双手都举在胸前,掌心向上,仍在发抖。
“凝波,我该怎么办……我好像杀人了……”
她的大眼睛里全是惊恐,双手去抓自己的头,就这么生生拽掉了一大把头发!
“晓宁!”夏凝波抓住了她发抖的双手,“没事的。”
他将她拥在怀里,她的眼神里升起一点光彩,可很快就黯淡了,接着眼神里流露出绝望。
“没用的,我杀人了……全完了……我的人生已经完了……”
“不会的!无论有什么问题我都会解决,就算让你重生也在所不惜。”
任晓宁震惊地望着他,虽然早已将心交付,但是她从未想过能得到这种承诺,本应欢喜,但她泛出的苦水却越来越多了。
为什么是现在?有了他的承诺,她更加不愿意放弃,但她已经没有未来了……
在一旁看着的沈乐乐也迷惑了,她竟然小看了夏凝波,他不是猎奇,也不是出于什么肤浅的原因,而是真的用生命去守护着任晓宁。
沈乐乐拉了一把薛玉年,人家说悄悄话,他们在旁边看着实在不像一回事,有什么问题不妨一会儿再问,两人悄悄遁走。
任晓宁趴在夏凝波肩头放声哭了一场,她不再有隐瞒,将自己心中的苦痛全都说了出来。
明明受害的是她,她却好像做错了事,一直将这件事潜藏在心底。别人都说她跋扈,不肯吃亏,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这件事上低头了。
她没有勇气将那件事的前因后果讲出来,连跟爸爸都没有讲,她怕爸爸不肯善罢甘休,把事情闹大,她也怕别人知道以后在她背后指指点点,她要在这个行业里长久的生存,绝不能被打上情色的符号。
这件事会随着时间被冲淡,一切都会过去。
“可我没有忘记,本是我心头的一根刺,伤口却渐渐裂开放大,不断流出脓水,变成了一个空洞。我假装把它遮住了,但史铮却将它掀开了。我无法再欺骗自己,他就是那个开车的人!我的痛苦全都是拜他们所赐,但他们没有一个人认为自己有错,我痛恨他的表情,所以我推了他。他掉了下去,头上全是血……”
夏凝波抱她抱得更紧了,“若你疯狂,是使你疯狂之人的错,你不必自责。”
夏凝波温柔地安慰着她,接纳着她,一直到她心绪平复,才让任晓宁指给他看,史铮跌下去的位置。
任晓宁指向一边,头却扭向了另外一侧。
夏凝波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什么也没看到。
“没有人。”
任晓宁一下子扭过头,潺潺流水,光滑的石头,顺着水流游动的小鱼苗,唯独缺少了史铮的身体。
“怎么可能!刚才我确实把他推了下去,他的头就砸在那块石头上!”
任晓宁指着溪流中的一块石头,大概有人的手臂那么长,是块形似椭圆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