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夫子没想到他能这么敏锐地将这两件事情联合起来,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半天才叹息一声,轻轻点了下头。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聂远衡见他没有之前那么抗拒的,便趁着这个机会追问了一下。
“这件事情就说来话长了啊……”温夫子抿了抿唇,将这件事情娓娓道来。
他曾经也是出生在京城的翩翩公子,一路畅通无阻进入了国子监,本以为能一举中榜,自此平步青云,可却没想到因为一个无心之举毁了自己的前途。
那时京中的女学教授女德,可他偏偏觉得女子和男子应当享受同等的受教育权利,所以越级上谏,希望能够开辟教授诗书礼易的女学。
这提议本没什么,可却偏偏被他人抓住了把柄,告他窝藏祸心。
“所以你没有考上?”聂远衡隐隐猜的出来这事情的结果了,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压根就没考,”温夫子抬头,眼里多了几分落寞,“这件事情到后来演变成了我爹心怀不轨,就在殿试的那一天,我们家被抄家了,全家人流放至此,我爹更是……”
剩下的事情他没有接着说,不过大家都能猜的出来,聂远衡自然也不例外。
沉默了一会,聂远衡再度开口,“可否告诉我令尊的名讳?”
“你是想……”温夫子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看着聂远衡,心里多了几分期待
“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事情,如果卷宗还能找到的话,我可以帮忙翻案,虽然已经挽回不来你爹的性命了,但至少可以为你洗脱冤屈,据我所知,现在科举已经没有年纪要求吧,你可以重新尝试一下。”聂远衡点头,算是默认了他的想法。
温夫子如今不过三十来岁,照他的说法,这件事情再久远也超不过十五年,虽然还是有些迟,但起码正义不该缺席。
“多谢聂公子!”温夫子掀开衣袍的一角,笔直的跪了下去。
聂远衡没有躲着,认真地受了这一礼,随后将温夫子扶起来,认认真真地开口。
“如今年代已经变了,京中的风气早就改了,名门闺秀个个自幼熟读诗书礼仪,有些姑娘的才识比男子还要出众,我们虽然处在一个偏僻的地方,但也应该主动迎接些新事物。”
“嗯,”温夫子没再推辞,含着笑点头。
但已经变了,他自然也不应该沉溺于过往的回忆之中,或许聂远衡说得对,老规矩确实该变变了。
但也不能盲目变。
温夫子微微挑眉,看向聂远衡,“聂公子想如何实施?”
“这些事情我不如你熟悉,这边的事务还是一切交由你来办吧,”聂远衡只是提出建议,对此并不精通。
“容我思考几日,可好?”温夫子也不盲目的下决定,反而微微沉思片刻,重新抬头看向聂远衡。
“嗯,”聂远衡知道这件事情不适合操之过急,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起身,冲温夫子微微一笑,“那我就等着温夫子的好消息了,如今时候也不早了,我还要去铺子那边,就先行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