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坐了个小小的老师，身高大概就一米五几，作为女性都算矮的程度，但还是个男性。不过，老师看上去一点都不自卑于身高问题，很有活力，自信满满，不停地给学生交代注意事项，打了鸡血一般斗志昂扬。

“别紧张哈，一定要淡定，你最慌张了。”

“你就是粗心，姓了个马而已，怎么人也是个马大哈。”

“还有你，别笑，平时自大地跟个什么似的，现在让你瞧瞧什么叫天外有天，小心别被打击地抬不起头来！”

挨个教训完，学生全都进去了，老师也没有闲着，而是不停地跟一个什么人打起了电话。

“嗳嗳，张乡长，没问题，孩子们状态都还可以……”

下面说什么凌开山就没再听了，毕竟是人家的事情，但感觉是个很负责任的团队，应该带了二十几个学生过来参加比赛。

以示公平，比赛结果是当场就出的，但成绩可能得等到所有比赛都完了才会正式公布，有心的早早在门口等着对了成绩，基本上算算就能提前知道，余下的不过是等给结果而已。

凌开山不是那种看重结果的人，他本来就没指望林枫能得个什么名次，只觉得带孩子出来见识见识，现在天天在村里离群寡居的，对成长不好。

这次是带着林枫，以后有机会他还想带着所有的孩子见识，拓展他们视野。

林枫是提前出来的，面上也不到什么表情，只跟凌开山报了下自己的分数：“86。”

凌开山点点头，也不知道这分算高还是算低，拎着林枫准备先离开，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继续数学比赛，还没出门被刚才那个小老师叫住了：“您好。”

老师自称姓万，是桃园村的带队老师，此番听到林枫成绩来确认的：“您真的考了86吗？”

林枫点点头，将成绩单给老师看。

万老师惊讶地啧啧称赞：“我们队里现在出成绩的只有一个高于86，小朋友你也太厉害了吧。”

凌开山一时不知道这是在凡尔赛还是真的夸赞，看表情不太像是在凡尔赛，但如果是真心夸赞那这个老师是否也对自己的学生太过自信了吧，有个高于团队分数的不是很正常，这可是全省级别的竞赛，高手如云，他怎么跟见了新大陆似的。再说了，成绩还没完全出来呢。

也不便说什么，点点头就领着林枫离开了。

他在金陵有住的地方，单位安排的宿舍，条件还行，住户目前只有他一个，不用担心会打扰别人，也不用害怕林枫会不自在。

孩子第一次来大城市，还是省会，很是好奇，凑在窗户前左瞧右看，凌开山洗完澡出来就见小小背影趁着深蓝色的天幕，将毛巾挂在脖子上，指着新街口给他介绍：“这是最繁华的商圈，叫新街口，那是金陵最高的建筑，叫紫峰大厦，这是电视塔……”

林枫津津有味的听着，眼中充满渴望。

凌开山被那眼中的光触动，想着正好宿舍这边没法做饭，便带着林枫去南艺边的烤鱼店吃了一次饭。秦淮河的水粼粼流过，在斑斓灯光下闪着熠熠光影，路边行人悠然行将，属于大城市静谧安逸的夜晚在小小男孩的心里种下了不同于茂山风云的另一般光景，也让他意识到了人生中的更多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