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个脆生生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您是昨天那个叔叔吗?”小姑娘礼貌地问。
凌开山笑着“嗯”了声。
“你好温柔啊。”小姑娘可惜道,听语气,想来电话那头的小嘴已经噘起来了,“你要是个女孩子就好了。”
凌开山一挑眉。
还好于楠他们不在,不然被看到要惊讶了,毕竟凌开山在他眼里几乎没什么外泄情绪的小表情,用他的话说,开山同志干特务最合适,人家压根猜不透心里在想什么,测谎仪估计都测不出来!
小姑娘倒是没觉得什么,又自顾自惋惜:“或者,赵老师是个女孩子也行啊。”
凌开山一弯嘴。
几乎算作是啼笑皆非了。
“你是想给你们赵老师找对象吗?”凌开山耐心地问。
“对啊,哎呀,他年纪轻轻地,因为来到我们这个穷乡僻壤,结果被女朋友甩了。”小姑娘用稚嫩的声音和老神在在的语气说出如此严肃的话,听起来很好玩,“哭的吆,眼睛都肿了,看着可怜呢。”
“所以你就想给他找个对象吗?”
“对啊。”小姑娘声音又回到了这个年龄段该有的稚嫩兼脆弱,“他为我们付出太多了。”
就算他找到女朋友后离开他们,她也不后悔,她真心希望赵书记能幸福下去。
“这样啊。”凌开山认真地点点头,“我会帮你看着哦。”
小姑娘以为凌开山像别人那样敷衍她,有些着急:“你别挂啊,我跟你说,我们赵书记可厉害啦,而且很好玩,人特别有趣,要是有女孩子,绝对不会失望的。”
“我不挂。”凌开山笑着安慰,“你说,我在听着。”
桃子是想要说的,此番见凌开山给她递了梯子,也不再不好意思,干脆顺着梯子爬下去,小嘴“巴拉巴拉”讲个不停。
从桃子口中,凌开山知道赵玩是95年生人,今年刚26岁,很年轻。四年前,他还是个应届大学生,因为考研失利参加了选调,考到镇上后被派到了东沟村,成为了一名副书记。
东沟村跟丁牙村、桃园村、茂山村都不同,环境不是偏僻,而是恶劣。他们这几个村子好得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只是因为交通、疫情、发展等原因无法与外地通,产业优势不明显,但好得还是有资源的。东沟村就真的村如其名,穷沟沟似的,什么都没有。其地处苏北,在省内最贫困的地区宿烟市,发展跟不上,几年前才通了水。
赵玩刚来那一年正好是个腊月隆冬,刚下过雪,在地上结了厚厚一层冰,满目孑然,没什么人在外面,家家都是平房,屋顶上还是老式的烟囱,冒着细细一缕炊烟,跟水墨画描摹出的色调,同无穷天际相连。
拖着厚厚行李箱的赵玩跟滑冰似的左崴右扭,还顺到给当时的女朋友直播自己优美的舞姿。
“有个老太太。”女朋友指着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