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妮挥出一根黑线进入了白小飞的身体之内,她也感受到白小飞此刻所感受到的一切。
潘妮仿佛触摸到高压电线一般,慌慌张张地把黑线从白小飞的身体里抽离了出来。
白小飞此时的表情更加痛苦了,一会儿喊冷,一会儿喊热,一会儿又喊痛。仿佛一个恶梦套着另一个恶梦,无穷无尽,无限循环。
潘妮掐指一算,便知道,那个叫王晓武的家伙此刻正在用厌胜之术惩罚白小飞。
潘妮活了上千年,人世间几乎所有奇怪的法术自然都有所耳闻。不过,她没想到这个时代还有人会用厌胜之术来整治别人。
所谓厌胜之术,是古代流传至今的一种巫术。“厌胜”意即“厌而胜之”,是用法术诅咒或祈祷以达到制裁所厌恶的人、物或魔怪的目的。
据说古代的工匠擅长厌胜之术,在明代时期编写的《鲁班书》,便被当时的建筑业的匠人们视为经典,因为书中详细记载了“厌胜”术的规则和所需材料。
《鲁班书》之所以被工匠视为经典,主要是因为古时的工匠地位低微,很多无良雇主会对其肆意欺压,克扣工钱,当他们感到深深不忿时便会在施工期间以“厌胜”术进行报复,在屋内埋藏一些和主人家相克的物品,或者会让主人家走霉运的物品。只要放上这些东西,这家的主人就会诸事不顺。
当修建房屋的主人家入住后,全家人的运气便会变差,轻则家宅不宁,要么身体损伤要么惹上官司;重则患上恶疾、遇上灾劫、孩童夭折,最坏的情况下甚至会家破人亡。所以,厌胜之术是一种非常恶毒的诅咒。
而破解厌胜之术的办法却很简单,只要被施咒的人没有死,那么找到施咒者的厌胜之物,将其投入烈火中焚烧或者沸腾的油锅内煎炸,那么施咒者原先附加在被诅咒者身上的所有诅咒、所有痛苦、所有恶梦都会原封不动地还给施咒者。
也就是说,施咒者会得到对等的报应,甚至会突遭横祸而死。
潘妮自语道:“看来我还是太小看这个叫王晓武的家伙了,之前我怀疑他是妖怪或者飞尸,没想到他居然还会这种邪术。
这家伙就算不是飞尸也已成精,难怪小飞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了他。之前我把小飞的穿越能力给封印了,因为这种法术实在太过危险,搞不好就会弄巧成拙。
让我没想到的是,小飞的体内竟然还有一只神兽在四处冲撞,小飞没有被王晓武诅咒而死,可能是因为这只神兽帮助小飞分担了一部分痛苦,所以神兽的反应才会如此激烈。
但是,现在小飞尚在昏迷状态,我也不敢贸然给他解除封印。怎么办呢?看来我只得当一回义贼了。”
想到此处,潘妮便顺着连接在王晓武身上的黑线很快到达了王晓武的住所上空。
潘妮此时虽然有外在的形体,但是她的身体却不是实体,而是可以任意幻化的。她凌空虚渡,再一次睁开了黑色的天眼,只见王晓武此时拿出了一面水晶般的魔镜,那镜子中展示的正是白小飞此时痛苦而扭曲的面容。
王晓武一边冷笑,一边自言自语道:“别以为报警就能阻止我,以为警察来了我就知难而退了吗?没想到你倒是很聪明,很勇敢。不过,我王晓武想搞的人,还没有搞不定的。今晚就先让你尝尝受折磨的滋味,以后再让你小子慢慢享受煎熬,看你还能猖狂多久!”
说罢,王晓武伸了个懒腰,把刻着白小飞名字的木头人放入茶几下面的抽屉之内,然后又抱着那魔镜当一个小电视一般慢慢欣赏起来,仿佛白小飞痛苦的表情让他感到十分满足。
欣赏了一会儿之后,王晓武便觉得有些无聊,开始打起呵欠来。没过多久,他便横躺在软软的沙发上打起呼噜来。
“看来已经睡着了。就趁这个机会下手。”潘妮想到这里,便一个闪身进入了王晓武施法的房间之内。
潘妮心里嘀咕:“这人偶和魔镜可都留不得,王晓武刚才可说了,以后还会继续让小飞吃苦头。干脆一起带走好了。”
于是,潘妮蹑手蹑脚地从抽屉里拿出木头人,又小心翼翼地从王晓武的怀里取出了那个魔镜。
当潘妮正要返回白小飞家的时候,忽然觉得身后有一双灼人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她心生诧异,难道王晓武这个时候醒来了?如果是,那我岂不是自投罗网?难道王晓武知道我会来?所以当他发现我已经来了的时候,才故意装睡?如果真是这样,那王晓武的城府真是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
潘妮微微转头,果然看见王晓武正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自己。
“我还纳闷儿呢,这白小飞小小年纪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知道我的计划?我逼问张超,结果他死不承认向白小飞透露过我们的计划,我起初还不相信,现在我信了。原来暗中协助白小飞的高人就是你,我说的没错吧?”
王晓武露出一副色迷迷的表情,欠打的贱笑模样,讽刺道:“没想到白小飞这小子艳福不浅啊!竟然有你这么一个绝色美女去帮他。这么一个穷酸小孩儿,你图什么啊?不如来跟着哥哥,做我老婆,保证以后让你吃香喝……”
“啪”,王晓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潘妮重重地扇了一耳光。
“不过一个修炼了几百年的飞尸而已,你也配?”
潘妮不屑地说道:“我愿意呆在白小飞身边,是因为他为人正直,本性善良,不像你这脏东西,早已不该存在于人世间,却借着这身人皮当混世魔王,四处作恶。今天老娘就替天行道,收拾了你这不阴不阳的东西。”
王晓武额头上冒出冷汗,他万万没想到潘妮这女子看着年纪轻轻,却对他洞若观火。他辛苦多年借着不同的人皮隐藏自己飞尸的原形,却被眼前这女子一语道破。
王晓武即刻明白,这个女人,一定很不简单。但是,凭他那双修炼了几百年的眼睛,却看不穿这个女人的来历。
王晓武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他心道:完了,自己几百年的修为今日恐怕要毁于一旦了。我本来以为,凭我几百年的修为,这人间可以任我逍遥。没想到,今日竟然遇到了看不透真身的高人。好死不如赖活着,今日就算鱼死网破,也要为了保全这身人皮而搏命。
潘妮看王晓武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只觉得好笑。
“怎么了?你这又脏又臭的飞尸是不是在想怎么对付我啊?我劝你别想了,你知道孙悟空吧?不管他怎么翻跟头,都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而你呢?还不如孙悟空的一根毛,就别想着趁机逃走了!”
“嘁!”王晓武面露不屑,道:“少拿孙悟空来吓唬我。孙悟空再不济也当了齐天大圣,取了真经,成了斗战胜佛。我如果真是他身上的一根毛,你也未必斗得过我。”
“哟?还和本姑娘拌起嘴来了?你这不阴不阳的东西,还真把自己和孙悟空相提并论啊?我告诉你吧,你这种脏东西,给孙悟空提鞋都不配。”
“你……哼……不要笑得太早了!”
王晓武与潘妮四目相对,两人都铆足了劲,似乎都在等待对方露出破绽的时候来个突然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