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顾玉尘、李淳安和宁知闲闲谈时,一缕弦音飘然而起,从竹林的方向传来。
声气如行云惊鹤,清脆悦耳。顾玉尘蓦然回首望去,宁知闲微微一笑,“是秋濯在练琴了。”
顾玉尘恍然,“原来是宁小姐,那日自诗会一见,只知道宁小姐是诗才,没想到宁小姐还精通音律。”
“毕竟在书院里没什么事情可以做,有摊上我这么个父亲,或许是有些压力吧,这孩子逼自己逼得紧,琴棋书画到现在不敢说样样精通到现在却也能说大致都懂些了。”
顾玉尘和李宁昭了然。
想想自家那个成天只知道跟着沈墨行听故事的妹妹,顾玉尘突然想着是否可以吧顾宁清送到书院里学习一番,不然这么玩大了,还怎么嫁人。
等等,嫁人,顾玉尘还在微扬的嘴角突然僵住,等等等等,自己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应该不会吧,顾玉尘嘴角咧了咧,这妮子,该不是喜欢沈墨行吧,不过...唉,随她去吧,反正沈墨行那孩子到也还行......
“走吧,咱们去看看那妮子,从诗会回来她可是跟我好一阵子夸你做的诗,你那山河赋传到书院来她可是什么也不做就抱着你的山河赋读了将近半月。”
顾玉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让宁先生见笑了。”
“见笑什么,不得不说你那《山河赋》写的确实一绝,就算是我也写不出来这等文辞,非亲身看过这大燕山河之人,非胸有大志而心系苍生之人,非有天选之才而肆意洒脱之人不得做。
那妮子喜欢的便是你写沙场万里的那一段,我原本还以为她喜欢的是你写男子豪情,女子风华的地方。她说看着你的文词就好像能亲身经历那刀枪林立的军阵厮杀,能看到一个个英雄为了大燕江山不被外族侵扰而舍身忘死的大义,看到深处不忍让人潸然泪下。”
“是宁小姐蕙质兰心,才能读出那么多我都没有想过的东西。”
宁知闲笑着摇摇头,“就不要自谦了,文人写东西时哪里会想那么多,所谓的意向都是后人根据自己的理解强加进去的,不过能让人浮想联翩本来也就是文人的厉害之处。”
说话之际,三人已经来到了竹林旁的小湖边。
临安城冬日的温度并不足以让整个湖面冻结,反而是在湖面上形成了一层瑰丽的冰花。
宁秋濯就在湖边放置了一小火炉,盘坐在一个蒲团上将五弦琴放在自己的双腿之上弹奏。
旁侧,宁秋濯的两个小侍女看见了走来的宁知闲三人,正想去叫宁秋濯却被宁知闲打着手势制止了。
三人就站在宁秋濯身后,静听宁秋濯奏曲。
顾玉尘好歹也是出身定安侯府,小时候母亲对他也是有着音律上的教导,其实顾玉尘觉得,如果自己不是从了军,也大抵是临安城里的一个放浪公子。
整日沉迷音律诗词,毕竟直到现在,在他的心里依旧是更向往着这种充满诗意而自在的生活。
嗨,谁知道呢,或许如果自己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保不齐又会羡慕今日的自己。
宁秋濯一曲奏完再起一曲,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顾玉尘三人,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弹得累了,宁秋濯才停手将琴放在一旁。
“唉,今日总不在状态,弹不出自己想要的曲子。”
宁秋濯伸了个懒腰,懒懒的趴了下去。
“好无聊啊,快些到灯会,我也能出去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