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睿儒雅出尘，又天生的一股子锐气，自然不信他的鬼话。

“你出手？凭你？别看七妹疯了，可她心里还惦念着骨肉亲情，要不然，凭你能拦下她？青云，送你姑姑回去休息！”

“姑姑，我们走了。”步青云揽住步嫣，顺手握住楚芷言的手腕，一起带走。

“不行，不能走！姑姑要杀我，这笔账不能不算！”

“还有这个贱婢，她也帮着骂我，还说要杀了我，二伯伯，你得替我做主，杀了这个贱婢。”

“你今天要是不杀了贱婢，我就死给你看，呜呜呜……”

步红玉骄纵惯了。

想着自己的计划功亏一篑，全毁在楚芷言手中，心中怎么都咽不下那口窝囊气。

不管父亲拼命丢来的眼色，撒泼打滚的拽住步嫣衣袖，又拉扯楚芷言。

楚芷言憎恶的后撤一步，不料覆眼的红绸被她抓住，一把扯下。

光亮闪过眼眸，她微微眯了眼，缓缓抬首凝目，看向步红玉。

淡紫浅黑的瞳底刃出薄杀，自带肃杀的气场，慑的她下意识的闭了嘴，后退两步。

“红绸，还我！”

森冷无温的话语，透出索命的煞意。

“就，就不……”步红玉嘴硬的很，拿着红绸的手指却莫名其妙的抽了抽。

见鬼！

该死！

我哆嗦什么？？

不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贱婢吗？

怎么一眼而已，就吓成这样了？？

步红玉暗戳戳的在心里暗骂自己。

一边骂，一边做心理建设，想要在气场上找回面子。

“拿来！”

孙夫人一声呵斥，抢过红绸，眼神从未有过的凌厉。

转身，神色复杂的递给楚芷言。

“我送你们回去。”

……

回到梨蕊轩的步嫣，似乎是受到了刺激，不说话，不睡觉，就是抱着楚芷言不撒手。

孙夫人取出金针，一针刺入步嫣后颈，让她静心入眠。

楚芷言揉着红肿的手腕，起身告辞。

“姑娘，留步！”孙夫人急急的跟出来，还打发走了所有人。

楚芷言心有所动：“夫人有事？”

“我，想请姑娘喝盏茶。”

剪了烛花，孙夫人亲自焚香烹茶。

“七妹经常梦魇，不睡觉，总是夜里闹腾，后来我才知道，她不敢睡，是因为在梦中会见到女儿！”

“她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被虐待，被折磨，还被剥下脸皮，挑断手筋脚筋，打碎全身骨头而无能为力。”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女儿唱曲，一首她自己独创的安眠曲，哄女儿入睡。”

“不久前，她再次发疯，叫嚷着女儿被人开膛破肚，挖了骨头，还挖走了眼睛。”

“她说，她女儿的眼睛很漂亮，是天上寻不到的星星，是浅紫淡黑色的眸子，我当时还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睛？！果然是个疯子！”

“可就在刚才，我真的见到了这样一双眼睛！！”

孙夫人将茶盏放于楚芷言身前，眼神复杂的看着她红绸后的双眸。

“还有，她和我说，女儿名字，取的是父亲名字的一半，母亲名字的谐音，叫楚芷言，乳名阿芷！！”

楚芷言？！！

怎么可能？？

北苍山距离都城几千路，她又是刚到这里，绝对不会有人知道她的真名。

关于她被挖骨挖眼的丑事，也绝对传不到一个疯子的耳朵里。

那，步嫣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眼尾低垂，长长的睫毛掩去了眸底的波澜，缓缓起身。

“孙夫人，夜已深，告辞！”

“可是，楚姑娘，我们还……”

孙夫人还有态度的疑惑要解。

可是楚芷言已经离开了梨蕊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