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心中的所有防线轰然消散。
他一直在担心,自己的出现会让步嫣不知所措,毕竟是换了一个人。
即便有楚芷言的帮腔,只怕她也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去相信,去适应。
可没想到的是,步嫣似乎认出了他骨子里的魂魄,根本就无需多余的语言。
她哭着笑着,与楚歧相对而泣。
步睿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楚芷言:“阿芷,你和我说实话,究竟怎么回事?你巴巴的让我们护送你母亲过来,究竟所谓何事?”
楚芷言粲眸明媚:“要你们……会亲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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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见到孤盛阳的残尸后,皇后的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
后宫里的妃嫔都意识到不妙:……皇后驾崩,那是国丧,是要守孝三年,不得婚嫁的。
如此一来,宫中那些适龄的公主皇子们怎么办?
那些想要将女儿嫁入皇族做国丈的朝臣们,更是按捺不住,一起上书皇帝,让选妃之事提前。
皇帝就以为皇后冲喜的借口,准许了皇子选妃一事。
一时间,皇城里胭脂水粉和绫罗绸缎的价格水涨船高,尤其是那些剪裁的老师傅们,更是几天几夜的不合眼,只是为了裁剪出与众不同的衣裙。
等到了选妃那一日,天色微亮,宫门口就悬起了宫灯。
有资格参加竞选的贵女小姐们坐着软轿,晃晃悠悠的抬进了宫门,再加上伺候她们的仆妇和随身婢女,浩浩荡荡的站满了照轩宫。
皇后身体不好,执掌此事的就换成了贵妃张氏,她端坐在正位之上,挨着水牌接受官眷贵女们的觐见叩请。
人群中,温若溪陪着楚芷言坐在最不起眼的位置,坐立不安。
“咱们在这里是不是有点不合适?这是给皇子选妃的地方呀,”她要确定楚芷言的真实心思:“万掌事,进入这里的贵女们都是官眷之女,咱们是不是……”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楚芷言淡水无痕的微微笑:“你怎么就确定,我不是官眷贵女呢!?”
温若溪心说还用确定吗?
满皇城的人,谁不知道你是一个渔家女!?
“万掌事,这皇子选妃,将的不仅仅是个人实力,是,您是有能力,但是……这个选妃,拼的是家世才学,哦,我当然不是说您才学不行,而是……”
而是家世低人一等!
这句话有点伤人,温若溪没有说出口。
楚芷言也佯装不知:“我既然有本事坐在这里,自然也是有资格的,我都不紧张,你紧张什么?!”
温若溪实在是不好再劝,只是心中祈祷等一会她不要出什么丢人的事。
要知道殿里的这些女人,别的本事没有,嚼舌根背后戳人可是一等一的高手。
很快,皇子们陆续进场。
“呀,七皇子!”
“他今年也来了?”
“这可是开天辟地第一次!”
“不会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吧?”
“听说了吗?他现在是皇帝的新贵宠子,前些天还在御书房受到奖赏了,就连欣贵人这些日子的赏赐也多了……”
“废话,在这宫里,皇帝的宠幸是最保险的筹码,有皇帝在,没谁敢动他们母子……七皇子这是想开了呢!”
“……”
关于七皇子的传闻由来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