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难眠。
到公司后,沈令白精神不太好,便倒了一杯威士忌,没有加冰,一口饮下去,勉强提起一些精神来。
开例会时,或许是因为他今天脸色看上去不太好的原因,一会议室的高管,个个说话时都是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
在一个高管战战兢兢地汇报完工作后,他终于将手里的文件夹摔在了桌子上,“啪”的一声,惊得那名高管后背上立刻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个高管,声音更是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这就是你千挑万选的项目?总投资将近五个亿,一年的净利润却不足千万,我就是把这笔钱扔银行里存定期,一年下来的利息也不止几百万,还不用担风险。”
那个高管顿时说不出话来。
他又冷冷地扫一眼会议室里的其余人,“我给你们开那么高的薪水,请你们来做事,是让你们给我赚钱的,而不是让你们把我的钱拿去做慈善。”
“这份工作,你们要是能做,就给我好好做,要是不能,就趁早给我走人,我沈令白不养闲人!”
会议在几近窒息的气氛中结束。
回到办公室,沈令白还没坐下,Sara便敲门进来,一副谁欠了她五百万的样子,“沈总,那位牛皮糖小姐又找你来了,你是见还是不见?”
Sara口中的牛皮糖小姐指的是骆美宁。
自从她得知方茧离开后,她这个做助理的,整天看他这个老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还时常甩脸色给他看。
好几次,沈令白被她气得想辞退她,可最后又生生忍下来了。
方茧朋友不多,除了苏晚之,她勉强算一个。他总是想,万一方茧哪天想起了她,会和她联系呢?
所以,尽管她冲撞他多次,沈令白还是将她留了下来。
这半年里,他一直有意避着骆美宁,能不见则不见。
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在方茧离开后的半个月,因为她洗澡时脚滑摔了一跤,没了。
当时,他听到这个消息时,并没有反应,甚至连一点难过的情绪也没有,反而觉得压在身上的重石被卸去了一半的重量,轻松了不少。
他知道,他的这种想法很自私、很卑鄙,也很不齿。
但若要他再一次选择的话,他会听从萧璋的意见,从一开始就和骆美宁说清楚,而不是一直拖拖拉拉的,等把方茧的心伤透了,才去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