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肯定的答复，江离脑子里轰地空白了片刻，像是想寻求一个肯定的答案，睁着眼定定地望着江煦。

江煦看出她眼中的希冀，眸色暗了暗，“到底是不是他，我也不敢肯定，他从来没有提起过。”

其实虽没有确切的证据，但从种种迹象来看，结果已经昭然若揭。

江离眸光微晃，“我知道了，谢谢哥！你好好修养，我改天再来看你。”

江煦目视她离开的方向，直至她的背影全部消失在他的视野里，周围突然空荡，寂静一丝声响都没有。

她已经长大了，不会再像小时一般，只围着他转，成天跟在他身后。

他不止一次想。

假如当初他们没有带她出席楚家的宴会，没有认识楚寒，那是不是，她还只是江家的阿离，只是他们的妹妹。

江离从江家老宅出来，把车停在路边，拉开抽屉去拿烟，搭在烟盒上的手指蜷了蜷，最终没有把烟拿出来。

“咚......”

树上的果子掉入池子里溅起浅浅的涟漪，继而晕开层层波澜，最后无声无息沉入池底，正犹如江离此刻的心境。

楚寒退役的时间与她生病的时间过于巧合，很难不将这二者联系到一块去。

她当时看不见，只能凭声音和感觉去判断。

那人身上的味道和声音都跟楚寒不同，她无法断定是不是楚寒。

整整两年，她的世界没有光，只有无尽的黑暗，刚开始连声音都没有。

她绝过食，用玻璃碎片割过手腕，浸过浴缸，翻窗跳楼......

她还清晰记得当时身体下坠的失重感。

那个时候是真想死啊，又聋又哑又瞎，为什么要活着呢？

他一次又一次将她从死神手上拉回......

她对他的态度从起初的排斥，一点点变得依赖。

如果不是他，她熬不过那两年。

她不抗拒那个人的靠近，对苏哲却是刻在骨子里的抵触。

这也是为何所有证据都证明是苏哲，但她仍旧怀疑的原因。

江离攥了攥手心，让自己清醒，不敢再往下深想。

她不明白。

如果那人就是楚寒，为何不告诉她。

失明的那两年，她怕自己再也看不见，她怕会渐渐遗忘。

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描摹，回忆，拼命记住他的样子。

她在复明后奔向他时，他却以最决绝的方式将她推开。

那年他雪夜失约，第二天连个解释都不屑给她，过后看她的眼神更是充满了复杂，心痛，失望，还有愤怒。

他的那些情绪从何而来，又为何对她和苏哲之间耿耿于怀。

还有魏沐冉，楚寒虽然从未承认他们的关系，可照片......

江离心里纷乱如麻，宛如误入迷宫。

像无头苍蝇一样横冲直撞，找不到一个出口，保持那样的姿势一坐就到了太阳西斜。

车窗外余晖洒落进来，投射出虚幻的剪影。

江离再次启动车子，把车开去了俞城最火爆的影子CS俱乐部，也是她失明期间，那个人带她训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