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殷千雪也明白了。
她沉吟了片刻,最后妥协道:“好吧。但是姐姐……你别让父亲等太久。毕竟……他这十几年的时间,不是在寻你,就是在念着你。”
“我知道。”何春秀道,“雪儿呐,姐姐最后还得再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今天晚上,咱们姐妹相认的事情,还烦请雪儿帮我保密,也不要让婆母她们知道我的身世。”
“可是姐姐,你早晚要回家的呀。”殷千雪有点急了,抓着何春秀的手有些用力。
何春秀抿唇笑了:“傻孩子,这里就是姐姐的家呀。”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即便我当年没有阴差阳错的来到这里,应当也已经成亲生娃了。”
殷千雪没有再说话了,桌上烛台晃动,豆大的烛光氤氲出淡淡的暖黄色光晕。
何春秀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殷千雪回答,以为她是睡着了。
有些费力的用手撑着床铺,半坐起来,吹熄了桌上的烛台。
“呼……”
房间内彻底陷入昏暗。
“姐,”黑暗中,殷千雪柔柔的声音响起,“云家是你家,殷家也是你家。殷府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你永远是父亲的女儿,是殷府的嫡长女。”
“嗯。”何春秀应了一声,摸索到殷千雪抓着自己胳膊的纤纤玉指,握在手心里。
“你也永远是姐姐的好妹妹。睡觉吧,明儿个要起不来了。”
“嗯,雪儿好多年没跟姐姐一起睡了!”
一夜好眠。
第二日一早,殷千雪果然什么都没说,在云家吃了早食就离开了。
而云承福要准备院试,这两日虽说是休息,却依旧不敢放松。
宝丫和云花、云月还有云承禄都特别自觉,虽然一个个都惦记着大哥,却谁也不去打扰他。
转眼两日过去,云承福今早就要出发去州府了。
赵芝兰一把年纪了,激动的不行,拉着云承福的手,叮嘱了老半天。
“承福啊,开考之前千万不要吃太多生冷的;快入秋了,厚衣裳得备着点,可别受了风寒;还有啊,考完了的就别再想了,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有精气神儿考下一场。”
“知道了,奶。”云承福连声答应。
她把王彩莲该叮嘱的都叮嘱完了,王彩莲也没什么可说的,就把云承福那几件像样的衣裳都收拾出来,一件一件的叠,叠的整整齐齐,有棱有角的。
一旁云大郎看了,都直酸:“你给我叠的衣裳,就像那团成一堆的破布。”
王彩莲白他一眼:“你就是个糙人,穿破布就行了。咱儿子可是要参加科考的人,那能一样嘛!”
“是是是,一切以咱们大儿子为重!”
除了大人们心里惦记,宝丫她们几个孩子也一个个的都挂心着大哥呢。
云花给云承福绣了个高中符,云月一本正经给云承福送了一大串的祝福。
宝丫吭哧吭哧,从自己的小布包里,掏出来一根毛笔,递给云承福。
“大哥,这是正宗的狼毫笔,我自己做的!”
当然正宗,这笔上的狼毛,都是她从孤王身上撸下来,一点一点攒起来的,又挑了其中韧性最好最合适做毛笔的部分。
云承福笑着收下:“这狼毫做的不错,大哥答卷就用它了!”
宝丫高兴的一双眸子都笑弯了。
一旁的云承禄也不甘示弱,塞给他一把折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