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伦登时满面尴尬。
他当然明白,事关兵权,容隐是记他这个仇了。
他赶忙解释:“五郎啊,你也知晓,这三年来神策军越来越壮大,如今已是有数十万之众……这么多人,便该分开左右两厢才好节制。”
容隐轻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
贺伦又道:“话又说回来,即便只剩神策左军,五郎你也是圣上的开国功臣,是皇上亲封的燕国公啊!”
“而咱家纵然代圣上执掌神策右军,可依旧只是圣上和国公爷跟前的老奴一名罢了。”
贺伦说着还力显亲热地拍拍容隐的手,“此番平叛三十六家逆臣,护圣上江山安稳。五郎啊,如今朝野内外都议论着,说你可能封异姓王呢!”
“宦官封王,古来未有。这样的殊荣,也只有五郎你才能享有啊。”
容隐却只凉薄地勾了勾唇角,并不将那个王位放在眼里。
“亚父突然回宫,莫非是陇右道的差事办完了?可是朝廷怎未收到陇右道传回的捷报呢?”
陇右道是李家皇室龙兴之地,故此陇右道的宗室势力也最为庞大。此次贺伦率领神策右军赴陇右道,名义上是震慑西番,实则就是敲打宗室去的。
——李衍自己就是以宗室篡天下。所以登基以来,李衍一直想削藩。
只是宗室力量强大,他不敢直接动手,只能派贺伦去敲边鼓。
皇帝都为难的事,贺伦又怎么可能顺利,所以他和神策右军陷在了陇右道大半年,迟迟没有胜算。
而既然陇右道的差事没办好,那贺伦手里的兵权就握不稳。
容隐的话叫贺伦尴尬不已。
他抬眸看容隐。
当年那个任人宰割的五岁小郎,如今已经比他高了一个头去,连他都要仰视了。
他便又讪笑道,“还不是因为咱家听说五郎你终于杀沈镜年,大仇得报——咱家特地回来,给你道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