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清颜起来，毫不意外眼底两大团乌黑。

她能睡踏实才怪呢。

胃口还是有点不舒服，反酸水，她几经犹豫，还是又进了玲珑塔找老药。

老药听了就乐：“小颜儿，嘘，别嚷嚷了。一个小女娘家家的，可不好总嚷嚷自己‘吐酸水’的嘿。”

沈清颜当然听懂了，她都要撸胳膊挽袖子了。

不，她就算连着跟容隐睡两个晚上了，可是容隐是阉人好不好！

不光容隐，这易老阁里一院子都是阉人。这样的情况下，谁还能多想什么去？

她便也露出了复仇的小尖牙：“您老这般人间烟火。可为什么，连孙大娘都不知道玲珑塔里有您这么一号啊？”

“我是不是该去问问宗主，跟他求证一下，他有没有在塔里派了您这样一号人物呢？”

老药捣药的手便一哆嗦，随即转过头来冲她无害地笑：“……我看，不用了。”

沈清颜心头还是颤乎了一下。

虽然说她不怕老药吧，不过一想到朝夕相处这么些日子的他老人家，竟然也是那个啥，她还是有点小紧张的。

她便坐下，两手互相捏着：“宗主说，这玲珑塔下镇着亡魂……所以，您出现在这儿，算是合理合法。”

老药便呲牙一乐：“小颜儿聪慧！”

沈清颜便不由得回想起初次相见那时，他一脸惊讶地问她“你竟然能看得见我”……啧，是她当时大意了。

“所以钥匙什么的，也是您老幻化出来，唬弄我的。”

要不然他的钥匙，怎么跟她那一枚一模一样呢。

老药将药捣好了，递给沈清颜：“冲热水，服下。”

该说不说，不管老药究竟是个啥，他的药是真的好使的。

胃里的不舒服，一服药下去就舒坦多了。

老药还正色道：“不是我药到病除。你也得感谢小阎王，他及时帮你揉了肚子，帮你运化了。”

沈清颜看着那捣药缸：“……可您是厉害的，您竟然还能给我捣药！冰琴任何实体都拿不了，萧淑妃也就能捏个绣花针，她们跟您干脆无法相比。”

老药登时得意起来：“她们才几年，我都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