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骊山温泉回宫,沈清颜是隔了十日后,才听说颍川王第三子死讯的。
——颍川的消息,经快马传递,进京也需十日。
马的脚程,自然比不上容隐的飞鹰。
承勤又要出京了,这一次带了不少换洗衣物,沈清颜便知道他这一次是要出远门,而且归期难定。
她带着清暎去给承勤送行,承勤拉着清暎的手舍不得松开,却还努力地堆一脸的笑:“等师父回来,给你带好玩儿的!”
“那日为师瞧见你与淮阴王世子他们玩儿弹珠,那为师就给你带西域的玻璃珠子回来可好?比他们的都好看!”
临别时,沈清颜便轻声问:“孔目官是要去颍川平叛?”
承勤便挑眉:“你为何这样猜?”
沈清颜垂下眼帘,“颍川王世子不明不白死在京中,颍川王必定不满。”
“可他刚借机向朝廷发难,结果他第三子就又莫名其妙被人刺死……他如何能不反?”
承勤笑了笑,没直接承认,却是嘱咐沈清颜:“这一走,咱家且要有些日子回不来。好好照顾清暎,别让他想咱家。”
沈清颜点头:“孔目官也请好好保重。”
她望着他,欲言又止。
承勤却点头微笑:“你放心,若当真打起来,咱家会设法保清佚小郎周全。”
沈清颜便想行礼谢过,却被承勤给拦住。
承勤调皮一笑:“咱家可不是为了你。咱家是为了清暎。”
他垂眸温柔望着清暎:“清佚小郎跟你有仇;可他却是从小与清暎一起长大,清暎对他还颇有些情分。”
沈清颜便也释然:“那我便替清暎谢师父。”
承勤却摇头,定定看了沈清颜半晌:“你不用谢清暎的师父……你帮咱家照顾好咱家的师父就好。”
沈清颜登时皱眉:“孔目官说什么呢!”
承勤正色道:“咱家说的是真的。朝中波诡云谲,情势更比沙场上凶险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