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一刻，袁炯才意识到沈清颜不是在开玩笑。

她是对着这虚空里，他看不见的存在认真地谈着交易。

袁炯忙扣住腰间长剑。

他看着沈清颜鼓起腮帮来，冲着虚空严肃道：“她们两个都走了，一个穿了我的裙子，一个戴了我的花，全都走得高高兴兴。”

“你怎么还这么犟呢？来，你告诉我，你怎么才肯走？”

沈清颜将那一大摞黄表纸都捧过来，“我多给你几件漂亮衣裳，再加一盒子首饰，你便也乖乖走吧，好不？”

可是随即她就脸色一寒：“那你便是糊涂！你已经死了，便是赖着不走，你也不能还阳。”

“你若为了赖在阳间不走，吸了他的元阳，那你就变成了邪祟！”

“你想清楚，你若成了邪祟，便再不能入轮回！况且还有我在这儿呢，你觉得我能饶了你？”

袁炯虽看不见那人，也听不见那人说话，可是他看着沈清颜的表情，便已经看出了情势的紧张来。

他不由得悄然向沈清颜靠近，守在随时可以出剑保护她的距离上。

虚空里，长发女鬼露出白森森的鬼牙来：“就凭你？别以为我没瞧出来，你不过初出茅庐，你那些符咒全都使得磕磕绊绊。”

“现在该走的不是我，而是你！我若不是看在萧淑妃的情面，我现在早已先要了你的命！”

从袁炯的方向看见，沈清颜趁着说话，手指早已在一张张黄表纸之间快速穿过，同时留下写写画画。

他意识到，她已是写下了符咒！

果然，她仿佛静静听完对方的话，便忽然出手，宛若刀削面一般，将一摞黄表纸一张一张地“削”向虚空里的同一个位置！

房间中登时暗风蹿行，灯影摇曳。

袁炯就算什么都看不见，可是他的头发根却自动地立了起来！

可是这一回沈清颜“削”出去的黄表纸非但没无火自燃，它们甚至在空中某一点忽然被定住，然后忽地又倏地反身飞回来，扑啦啦全都冲向沈清颜！

他手中长剑立时出鞘，寒光如电，横挡在她身前！

虚空里，那女鬼已然长发飞扬，十指皆露出了鬼爪。

“今日是你来招惹我！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