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隐还没回来,沈清颜有点坐不住,便索性先去看阿娘。
刚一进屋子,就见满满当当两个大书架。
这些书,便是阿父还在世时,她沈家都没有的。
“这是哪来的?难不成,是箫殿下送来的?”
沈清颜虽然这样问,可其实心下也不确定。毕竟李箫自己还是小孩儿,他也未必有这么多好书。
珍娘欣慰地笑:“是崔娘子听说清暎进学,便特地请她母家整理出来的。”
“若说诗书传家,这天下又有谁家能超过清河崔氏去?这些书啊,便是宫里都没有。”
沈清颜的心登时一沉。
珍娘握着沈清颜的手:“崔娘子说,她与你如今是一家人。清暎便也是她自己的弟弟一样。”
沈清颜努力一笑:“也是。”
珍娘嘴角嗫嚅了下:“……容隐终究是个阉人。就算你与崔娘子的身份,一个是妻,一个是妾,可毕竟不会发生那些真实的争宠。”
沈清颜便也傻乐:“可不是嘛!反正,容隐也不能人道!”
叫阿娘这么一说,她心下倒豁然开朗:容隐一个阉人,她跟崔幼薇又争个什么劲儿?
更何况他还是她的仇人啊!他又从不是真心对她好,不过逗弄着她玩儿罢了;那她又有什么割舍不下的?
她当真应该从三人的怪圈里跳出来:她不该再对崔幼薇心有芥蒂,她反倒应该真心实意帮崔幼薇跟容隐建立感情啊!
等他们两个伉俪情深了,她才能得了自由,离开易老阁啊!
想明白了这一层,她便神清气爽地告别阿娘,朝含元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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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想到,半道还是先遇见袁炯了。
今日只有他们两个人,袁炯便收起了笑谑,抱着手臂问她:“……在十王宅,钦郎说你是他的未婚之妻;前几日怎么又听说,你成了燕王的侍妾?”
沈清颜叹了口气:“袁兄以为我朝秦暮楚?”
袁炯耸耸肩:“我只是没想到,小兄弟你如此‘受欢迎’。”
沈清颜便眯了眼:“袁兄……”
袁炯呲牙一笑:“原本我只将你当小兄弟;可是叫这两件事闹的,倒叫我不能不也偶尔将你当做女子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