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仆固妃和同罗妃给叫唤得，整个王庭都被惊动了。

拔野可汗亲自出门来看，结果便一眼看见了在火把光明灭里莞尔轻笑的沈清颜。

他按捺不住激动地走过来，“你，竟然没事！”

他只奔着沈清颜来，仿佛完全没留意到立在沈清颜身旁的宁河郡主。

沈清颜立时向后退了一步，退到宁河郡主身后，让火把的光芒只投射在宁河郡主的面上。

拔野可汗只好向宁河郡主点头，“她既醒了，公主也可放心。”

沈清颜忙向宁河郡主眨眼示意。

她们两人早已商量好，这次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既然已经发生，便要让这件事产生有利于大梁的效果——

譬如，借此让拔野可汗对宁河郡主生出歉意来。大，借此来劝说拔野可汗彻底放弃对大梁出兵的心思；小，也可促进拔野可汗与宁河郡主的感情。

至少，也要借此除掉王庭里对宁河郡主有敌意的妃子去！譬如说，仆固妃！

宁河郡主会意，便是冷笑，抬眸望住拔野可汗，“只怕今日的是她，明日便轮到我了！”

“她只是我的侍女，又何曾得罪过人？有人算计她做什么？——那算计她的人也不过是冲着我来的罢了。”

拔野可汗皱了皱眉头，却也无法否定。

宁河郡主隔着火把的火光望向拔野可汗，怆然而笑，“今日她可醒来实属侥幸，是上天庇护，也是可汗用心；又或者，是那算计之人对她使的手段不够重。”

“可是明日，待得轮到我了，只怕那算计的人会手法更狠，必定要置我于死地！……我便没机会醒过来了。”

拔野可汗回望宁河郡主：“……你放心，我自会加强王庭各处守备，必定叫这样的事不可再发生。”

宁河郡主转开头去，远远遥望大梁故土的方向：“我从大梁远嫁而来，路上走了三个月。我带着大梁的嘱托，还有我自己的希冀，千里迢迢奔着可汗而来……却想不到，也许我在乌护却活不过多久。”

拔野可汗也有些震动，忙道：“让你们受委屈了。”

宁河郡主收回目光，仰头望住拔野可汗。她眼底盈盈有泪，本来高贵明媚的公主，这一刻我见犹怜。

拔野可汗叹口气，伸手攥住了宁河郡主的手。

宁河郡主趁势依偎进拔野可汗怀中，一向傲然挺直的身子，这一刻蜷缩下来，轻轻地颤抖：“可汗，我还想陪可汗共白头……可汗，我可有那个福气？”

拔野可汗还是第一次见宁河郡主这般放下大梁公主的架子，主动向他放软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