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河郡主的话,让沈清颜当晚即就做了一整晚的噩梦。
她梦见,是容隐来了。
是容隐用他那如雪山寒冰一般的指尖,抹开她眉心。
她还梦见,容隐用掌心贴着她肚皮,笑话她果然在肚皮里悄悄养了一只小蛤蟆。
甚至于,他还在与她讨论将来孩子叫“小蛤蟆”是否合适。
总之,她之前昏睡时那些以为是梦境的,全都与他挂上了钩。
她在睡梦里不寒而栗。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是他真的追来了!
更不可以,被他知道她有了孩子!
她竟然在梦里与容隐这个杀父仇人、假宦官讨论孩子的事……这真是她有生以来做过的,最恐怖的梦!
她绝对不能容许它发生!
她在梦里拼命与自己掰扯,找尽一切理由告诉自己:那只是梦,绝不可能是容隐真的来了。
大漠这样远,来一趟怎么都需要两个月,容隐怎么可以离开京城那权力中心这么久呢?
两个月,都够发生好几轮的哗变了。他没这个胆量,他舍不下他只手遮天的权势的!
她给自己找的理由都成立,也能说服自己。
她只是,没办法解释她梦里的触觉和嗅觉。
那抹开她眉心的寒凉指尖……
还有她鼻息间突然萦绕起来的木质兰香!
这些全都是,独属于他的特征!
尤其是那木质兰香,就连宁河郡主也没说闻见——宁河郡主之前就坐在她的榻边,那个地方就是梦里容隐坐过的。
所以她有理由劝慰自己,就当自己是紧张之下闻错了。
可是她却怎么都没办法欺骗自己——就算宁河郡主没闻见,可她就是笃定,她真的闻见了!
造成这情形的原因,她想或许就是因为她现在怀了孩子吧?
怀了孩子的母亲们,为了保护孩子,身体会变得极为敏锐,对外界任何一点变化都能尽早察知——包括气味。
或者还有另外一个解释——因为她与容隐耳鬓厮磨的机会更多,所以她对他的气息更为熟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