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土包子,那叫秦香莲!成天惦念着潘金莲,你西门庆啊!”赵刚子笑了一下。
“喔,口误口误!是秦香莲,才三十出头,年华正茂,如此贤惠持家,就被这无情无义的陈世美给抛弃了,没办离婚手续又招东床了,什么人嘛!
现实里的女人,一个个都活成了陈世美,这男人啊,却倒像寻夫的秦香莲,可怜可悲啊!”
“刚说你是土包子呢,这话说得好,到位,可不是这个理嘛!世道转了,以前女人没地位,现在的女人何止是半边天,我看都一手遮天了!这天下啊,可怜人多了去了。”赵刚子吐了口烟,长舒了口气。
赵月江抽烟,沉默不语。良久他才说:“要说可怜人,一队的亮亮比咱还苦,!”
“同亮?嘿,注定是苦命人,这名字起的,月亮不亮,落在新河了!女人难产,双双归西,此后未娶,如今孤零零一人,这也就罢了,还疾病缠身,卧床不起,年纪不大,可惜无力再来高山寺陪咱俩看看戏唠唠嗑,命苦人啊!”
“他哥赵同阳人还可以,就是娶的那老婆曹莲花,真他娘的操蛋!把男人管得死死的,她不去看人家罢了,毕竟不是亲的,可他哥去一趟总可以吧,她也不愿意!
这女人,蛇蝎心肠,硬等着人家死呢!还好亮亮年轻的时候挣了些钱,前前后后治病的花销都是自个儿的,不然指望那样的嫂子,他早死过八回了!”
“世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我看她那样子也不得善终,别嚣张,举头三尺有神明,人一辈子很长,没人能一马跑出头!”
赵刚子叹了口气,“要不明天看看去,好些日子没去了,毕竟咱们曾经一起打过工呢!”
“也好,明天去一趟。呃……也不好,就怕他嫂子说闲话,嚼舌根子!”
“去球,她不管还不让别人看看了?毛病!不要脸的,跟赵新林……”
戏还在唱,人们像是被冻住了,闲聊的声音不是很大,除了人少,也许是这演员唱得太好听了,他们全神贯注在听戏吧。
“喂,还不走吗?回吧,没劲!”看不见什么人喊了一声,但听得出那是赵新林。
“要走了吗?叔。”赵月江应了一声。
“回,很冷。”赵新林打开手电筒照了一下,“哦,刚子也在,不走吗?”
刚子看了赵月江一眼,漫不经心地说:“冷吗?不冷吧!戏唱得这么好,再看看就散了。”
“是啊,今晚的演员很卖力,看完吧!来就是为了听戏的,看不完能对得起两只脚吗?这大老远赶来的。”赵月江依了刚子。
“好吧,那你俩先看着,我和高哥先走了。”说着,赵新林从衣兜里掏出烟盒,给两人递了一根。
“老高也来了?这老爷子真好事。”赵月江笑着说。
“月江,走嘛,天冷得很,过会儿更黑了,不好走。”高东喜老人向前凑了两步。
“叔,你先走吧,我们过会儿就来,马上散场了。”赵月江说。
“行,那我们先走一步。”老高说完就和赵新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