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天晴得很好。
上午,在王望农和黄喜文的带领下,两辆挖掘机开进了新河村,一辆在大路口往村里挖,一辆在村口往上挖,两头开工从中间合龙。
挖掘的路线是由黄喜文规划出来的,他拿着根棍子在前面指点,后面跟着两个年轻的后生,他们手里各自拿着一包石灰撒线。
这段路是埋主管道的,长度约莫上百米,是从大路口的公共管道引进来的。
开挖现场挤满了很多围观的人,赵月江是村长,他必须在场;
刚子在,不拉水的赵新林也赶来了,连八十高龄的高东喜老人也拄着拐杖凑热闹来了。
月霞也在,她手里提着一杯糖茶水,是给黄喜文准备的。
赵月江想,如果赵同亮活着,他也一定会来的。
开挖前,刚子扯着嗓门给仅有的几个人喊话:“就这么开挖了?”
王望农离他最近,一听这话一愣:“咋?哪里还有问题吗?”
“不举行个仪式?”刚子一脸正经。
王望农笑了:“仪式?嘿嘿!时间紧,没那讲究!”
刚子摇摇头吧唧了一下嘴巴:“那好歹放一串鞭炮也好,常说开工大吉,响一响图个吉利嘛!”
王望农摆摆手:“算了算了,又不是盖房子,一切从简。”
自上次在村长家和他喝过酒后,现在刚子开始和他搭话了,他笑着说:
“谁说只有盖房子才能放鞭炮?开渠引水多大的喜事,怎能不热闹一下呢?”
黄喜文听见了,说:“说的也是,不过来不及了,手头没准备鞭炮啊!”
“那简单!我去取,家里好像有一小串呢。”说罢,刚子转身跑了。
黄喜文看了王望农一眼,一笑,说:“刚子性格挺直,随他吧,你俩才刚刚和好,你咋不随着他一点呢?放个炮也不影响什么。”
王望农一笑:“嘿!也是,你瞧我这脑子!”
不远处,赵月江看见刚子火急火燎地跑下来了,他以为出啥事了,赶紧喊话:“咋啦刚子?”
机器声音大,刚子没听见。赵月江再喊一声,刚子听见了,他停住回话:“家里一趟,咋啦?”
“来,你过来。”赵月江挥手示意。
很快,刚子跑到他跟前:“咋了?”他气喘吁吁。
“干啥去?”
“取一串鞭炮。”
“鞭炮?呵呵,你要那干啥?”
“开工大吉啊!放一串图个吉利嘛!”
“吉利?王书记安排的?”赵月江忍不住笑了,“你看这天气晴得多好,这日子还不吉利?”
“不!我的主意,上面那俩领导不管事,不懂,这事得咱操心,挖渠修水是好事,但总归是破了风水,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