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完饭,二姐在洗锅,母亲上完厕所顺便进了儿子住的西屋,那时,赵月江正拿着那份修改过的入党申请书看,见母亲进来,他叫她坐下。
“你看啥呢月江?”母亲问。
“哦,没啥,一张纸。”赵月江没有看母亲随口说。
“月江,”母亲轻轻叫了一声,语气有些不正常,像是有话要说。
“嗯?”赵月江这才把纸放下,看了她一眼,“咋了,妈?”
“我问个事,”母亲掀开门帘向外看了一眼,似乎有人在偷听。其实她是在看厨房里的二姐,看她是不是在院子里。
“你二姐这两天好像不大对劲!”母亲的语气神神叨叨的。
“咋不对劲了?好好的啊!”赵月江一听就知道母亲想要问啥,他故意装作不知道。
“不对,绝对有问题。以前闷头闷脑的,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见谁都像仇人一样爱搭不理。
“可是这两天奇怪了,爱收拾了,还穿上新衣服了,脸上也有笑容了,不知道她咋了?
“我担心你姐是不是脑瓜子受了刺激,症状慢慢显现出来了?这可不好啊!”母亲哀叹一声。
赵月江一笑,说:“妈呀,你想啥呢?这还不简单,这两天不是王望农和黄技术员来家里了,她要给人家做饭还端饭,你说不收拾一下是不是说不过去?
“我这个当村长的脸上无光,王叔和我爸以前是好朋友,他经常来咱家里,你说月霞邋里邋遢的,他能受得了吗?
“我听月霞说了,黄技术员来的第一次,王叔就给她交代过了,说有客人在,你多少捯饬一下,人家笑话呢!这不月霞就这样了吗,有啥奇怪的!”赵月江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母亲舒了口气,皱着眉头思忖片刻,说:“好像不单单是这回事,收拾归收拾,现在还化妆了,你说这怪不?以前不笑,现在开心得像个小孩子,似乎早前发生的事一夜之间忘记了,这绝对不正常,你没问过你姐吗?”
“你俩不是在厨房里一起睡吗?你没问过她?”
“问了,她不说,她只说客人来了,总不能给月江丢脸吧!”
“这不就对了,二姐说的话没毛病啊!”
“好像还是不对。今天那俩干部走了,她还是这么开心,我搞不懂咋回事。还有一点,晚上的时候,我看她抱着个手机玩,在外面玩一阵子,到深夜才进门,我耳朵本来不好,听不见人家在说什么;
“有时候睡在炕上还玩,把头蒙在被窝里嘀哩咕噜说话,不知道说的啥,关键能玩得深夜呢,玩着玩着突然哈哈笑了,笑得那个开心啊!真不正常,以前很少玩手机的,本来不识字。”母亲还是一脸疑惑。
“妈,不用管了,以前她不开心的时候你操心,现在人正常了你倒觉得有问题,你咋想的?没事,我看挺正常的。”说着,赵月江拿起那张纸又看起来。
母亲站起来,说:“但愿你姐不要出问题。这两天不知道哪里去了,挖水渠有啥好看的,她平时不爱出门的,你说她看啥去了?月江,你可要操心着点,这事不能马虎!”
“知道了妈,明天我问问她到底咋回事,好不?你甭操心好好睡觉去。”赵月江安慰母亲说。
“知道了。开心是好事,但也太反常了。”母亲嘀咕了一句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