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新林信得过高东喜老人,他把事情的原委详细说了一遍,听罢,老高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地说:
“娃还小,得饶人处且饶人,把那缺德事少干一些有好处,不就接个水管子嘛,怄那气干啥?这是上头的政策,又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新林,不过有一点刚子说得对着呢,那会人家都在忙活,你在家里闲坐着,我建议你给刚子意思意思,尽量多给上一些,这不过分!”
“我也这么想过,但给钱刚子能收吗?他什么驴脾气我还是了解一二的。不过刚子说就算他答应了,还有干了活的其他人能答应吗?这话啥意思?他们几家串通好了不成?那样的话就难办了!”赵新林叹了口气。
“多跑两趟试试,尽量把话说好一点。唉,可我感觉情况不大,这多少年过去了,你们两家啥时候正眼瞧过对方?也从没上过人家的门,你说这突然一上门,还是有事相求,情况真不大。”高东喜老人失望地摇摇头。
“我昨晚想了一晚上,感觉情况不妙。还真是,今天好心好意登门道歉,可刚子根本不搭理我,你说还咋谈?让我还咋跑?我一看他家大门板上的那几股刀痕,心里都哆嗦!”
“你小子!呵呵,我看你也是个牛哄哄的人,在刚子面前还得低人一头呢!好了,我走了,你慢慢想办法,实在不行了考虑别的办法吧!”说完,高东喜老人背着柴禾走了。
“别的办法?别的办法……还有别的办法吗?”赵新林望着老高瘦小的背影愣了半晌。
“别的办法?什么办法呢?门板上的刀痕……低人一头……”他看见老高的拐杖了,“动武?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只有我降服了他才会有发言权吗?”
赵新林不愿多想了,他提着酒扫兴地回家了。
他误解老高的意思了,老高的原意是:实在不行了考虑从别的地方接水管,而不是让他去胡作非为。
赵新林根本不知道,刚子那阵子不在家,他是去邻居家了,他把赵新林要接水管的事告诉他们了,大家一听就不乐意了,说,凭什么他要在你家门口接水管?这边的主管道那么难挖,咱们几个累死累活的,他当时哪儿去了?
狗日的赵新林,我看见他就来气,他爹活着的时候骑在人头上作威作福,生的种也是这样,现在新河村的村长是赵月江,他还以为是他呢!
臭小子,叫他放马来吧,看他有多大能耐从那里把水接过去,我打断他的腿不可,早看他不顺眼了!
刚子回到家里,老母亲说:“赵新林刚来过,提着两瓶酒说要给你,我感觉不对劲就没收。刚子,你俩一直不和,也平时不说话,他找你干啥呢?你要当心着点!”
刚子一笑,说:“还算你识相,如果收了你就完了。赵新林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所以以后他上门你不要理会就是了,若是给什么东西,更不要收,如果他还死缠烂打地跟你纠缠不清,你就给我打电话,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刚子,你给妈说实话,他到底要干啥?你的事我不敢过问,但这次太蹊跷了,我担心你出事,所以,你跟妈说一声,兴许我帮你出出主意啥的……”
“哎呀!叫你不要管我的事,没事没事。”刚子已经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