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庆仁笑着说,刚子这个解释我赞同,老人时常说这样的话,说梦境和现实恰恰是反着来的。
王望农听他们这么说,只是欣慰地笑了笑,其实他懂,这不过是安慰的说辞罢了。
过去的五个月里,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每晚惊醒之后,究竟是怎样一种恐慌和无助,没人能切身体会到。
刚子说,王书记,等你休息两天后,骑着摩托车来新河村转一趟,看看对山种植的药材,还有月江生前心心念念的村路,现在硬化得很好,你一定要过去亲自走一走。
“一定会的。我想,月江在天有灵,他一定看到了,夜深人静之时,他也出来走过了,那路,是留给子孙后代的一笔财富啊!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王望农一本正经地说。
“是啊,要想富先修路,这是真理。”刚子说。
突然,王望农“哦”了一声,他问:“赵同阳的孩子凯凯现在怎样了?还在复查吗?”
刚子说,隔一段时间还得去省医院一趟,这病恢复很慢的,要个三年五年也很正常。听曹莲花说,孩子的身体状况恢复还是不错的。
“这孩子,这辈子是来要账的,新河村人欠他太多了!折腾赵同阳两口子也就罢了,到头来连咱们的好村长赵月江都带走了,真是可惜!”王望农说。
南庆仁摇摇头笑了,说:“老哥,你别这么迷信了,那是病症,谁能左右得了呢?可能是命吧,命中注定他一生该有这样一劫!”
“对了,曹莲花现在跟李燕飞还生气吗?唉,也不怪曹莲花,燕飞不原谅她,也能理解,但愿不久的将来,他们能放下执念,放下过去,成就对方吧!”王望农说。
“他俩现在开始说话了,就在修路那阵子。李燕飞也去打工了,赵同阳两口子也在,他俩时常帮助李燕飞,慢慢地,在工作交往中,他们开始说话了。”刚子说。
“真是一件好事!我突然觉得,那条路,不仅仅是月江给新河村人留下来的一笔财富,冥冥之中,这路像是通过大地连接着月江的坟墓,他的灵魂也在这条路上游荡,帮助有心理隔阂的人们放下过去,走向未来,这又是一条心灵之路啊!”
王望农的想象可真丰富,南庆仁和刚子却不约而同地点点头,他们相信了这样的解释。这么说来,这条路被命名为月江路,最合适不过了。
喝完酒,睡到天黑,两人才清醒过来。吃完饭,天已经黑了,王望农怎么挽留不住,俩人说要赶回去了。
刚子说,如果不回去,杨娟会拿这事找事,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不值得跟她为此争吵。王望农点点头,说有道理。
南庆仁说,今天还有一堆工作没做,一听说你来了,就扔下活赶紧跑来,晚上他要加会班了。
没辙,两人都劝留不下,他们只得骑着摩托车回家了。这时候,酒醒了,不用担心安全问题。趁着晚风,手机放着歌曲,两人吼着聊着,不多时各自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