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傅笙语气里的哽咽已然压不住。
赵书艺心疼炸了。
搁心里骂了裴行末一百八十遍。
“笙宝……”
她抱住傅笙,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一下又一下轻轻拍她的后背,
“他骗了你,我们就不要他了!”
“全心全意喜欢我笙宝的人那么多,咱们不跟骗子谈什么往后余生!”
叭叭说了好几句,赵书艺无比懊恼,她怎么没利用下雨的这几天,报个安慰人的速成班。
这样就不用像现在一样手忙脚乱了。
傅笙额头抵着赵书艺的肩膀,一眨眼,就有一滴泪掉在她的手背上。
她怔怔看着那颗透明的‘小水珠’,心底的委屈、难过、惶然压不住,情绪彻底崩溃。
饶是如此,她还是咬住下唇,没让自己放肆大哭出声。
克制到赵书艺心疼得红了眼眶。
安慰人,赵书艺不太会,但陪哭,她可以。
她心里默念了无数遍,要时刻保持冷静和逻辑清晰,这样才能安慰好友。
奈何,她实在忍不住,听着耳边那隐忍的哭声,她无法自控,开始掉眼泪。
俩闺蜜抱作一团,也哭作一团。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傅笙缓过来了,赵书艺还在吧嗒吧嗒掉眼泪。
见傅笙不哭了,赵书艺一抹眼泪,举起玻璃杯,“来,我们继续喝!”
傅笙揉了揉眼眶,望着好友通红的眼,噗嗤一下笑出来。
她拿起杯子,“喝。”
心里其实还是难受的,但看见好友跟她一起哭,眼泪掉得比她还多,她实在没忍住,笑意自然而然就漫了出来。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缺了谁就不能转。
没了裴行末……
傅笙仔细想过,大不了多哭几场,难受几天而已。
她又不是离开裴行末不能活。
就着花生配酒,六瓶酒,不知不觉就空了。
赵书艺抽出一张纸巾醒鼻涕,蓦地打了一个酒嗝,
“笙宝,我偷偷跟你说哦,我可能快要放弃沈易了。”
傅笙歪头,半抬眼,“嗯?为什么啊?”
赵书艺望着外头,明亮的江边夜色。
她多的是房子。
之所以选择住这套房子,是因为江边热闹。
香江美丽,选择在江边表白的人很多。
她时不时就能蹭一眼别人放的表白烟花,或者是表白用的无人机表演。
怎可惜今天应景,什么都没有。
“因为……”
“能用的招都用过了,我觉得,沈易只把我当朋友,他好像,从来没考虑过进一步的事情,无论我是明着直说还是暗着暗示,他通通不接。”
“强扭的瓜,不甜。”
赵书艺也是至今才知道,沈易的边界感那么重。
他没有吊着她,连把她当鱼儿养一养都不愿意,始终大大方方,用行动向她表示——
看!如果她不抗拒的话,他们能成为关系不错的朋友。
但只能成为朋友。
绝无进一步的可能。
傅笙掰开花生壳,把其中一颗花生仁塞进赵书艺嘴里,而后自己吃了一颗,
“我也,支持艺宝的一切决定。”
赵书艺点点头,又摇摇头,“可是我就是有一点不甘心,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他。”
她唇角一撇,又有落泪的冲动。
傅笙倒是不想哭了。
她有点晕,想来是酒劲上头,看好友都出现了小重影,
“喜欢一个人而已,不是多大的事,很快就会不喜欢他了。”
这话说出来,只能骗到醉酒的自己。
醉得开始叭叭她有多喜欢沈易的赵书艺都没能骗过去。
第七瓶酒两人分着喝完,醉意又上升到了新高度。
她们聊的话题已然搭不到一块去。
傅笙说裴行末,赵书艺说沈易。
她们你一句我一句,丝毫没意识到对方其实没在接自己的话。
说得正在兴上。
忽然,啪的一声。
两人瞬间清醒三分,低头看去,发现是装花生的塑料盘被无意识打掉了。
赵书艺揉了揉眉心,“不行,不能再喝了,再喝我们会在阳台睡过去。”
这种天气睡阳台容易生病。
赵书艺的下意识反应是,要是笙宝在她家玩了一晚上,回去就生病,裴行末能宰了她。
她一时没能想起来,好友都要和裴行末闹掰了。
裴行末知道是她告密后,照样会宰了她。
赵书艺一手扶沙发靠背,一手拉着傅笙,
“笙宝走,跟我回房间洗澡睡觉。”
傅笙依依不舍瞄酒杯,“我没醉,我还能喝!”
一般说没醉的人,少说有七八分醉意。
起来后,赵书艺揽着傅笙的腰,跌跌撞撞往房间走,不让喝了。
不是第一次在这边留宿,傅笙在赵书艺这有换洗的睡衣。
但她们的状态,要想起来睡衣放在哪里,很困难。
傅笙想了两秒就放弃了,接过赵书艺随手从衣架扯下来的睡衣,扶着墙进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