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行了一波真心实意的互夸,他们互相谦让着面对面落座。
Odin先给傅笙倒了茶,这才推过去一个纯黑色的戒指盒。
戒指盒的绒面摸得很舒服,傅笙在打开和不打开之间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好奇心占据上风。
“我听说傅小姐和裴先生还没举办婚礼,这枚戒指,或许可以在两位的婚礼上用到。”
Odin给出一个他认为最合理的建议。
傅笙看着盒子里两枚熠熠生辉的戒指,
“Odin先生的建议很棒,但我和裴行末已经离婚了,不会有婚礼。”
“嗯?”Odin以为自己听错,或者是傅笙开玩笑。
奈何傅笙的表情看不出丝毫玩笑的迹象。
他不由得怀疑自己,他的拖延症严重到这地步了?
他的委托顾客都离了婚,他的结婚戒指才做好。
可仔细一想,又不对,他还比合同划定的时间早做好了戒指!
他们俩结婚还没一年!
“离婚?傅小姐和裴先生的感情那么好,为什么要离婚?”
Odin表示深深的不理解。
哪怕是他这个跟他们相处得不多的外人,都看得出他们感情好。
轻轻嗒的一声响,戒指盒被傅笙合上,“唔,不知道如何解释,不过也不重要。”
“Odin先生设计的戒指很好看,就算用不上,我也会好好收藏,放在家里每天看看也赏心悦目。”
傅笙眼里荡着明媚的盈盈波光。
她转移话题,“Odin先生最近不是在到处旅游吗?怎么会有空打磨戒指?”
Odin看傅笙不愿意讲离婚的原因,也没非得问。
他跟她分享打磨这两枚戒指的心路历程。
“其实设计稿,我在F国的时候就已经画好了,但是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让我别那么着急动手制作。”
傅笙眨了眨眼,不动声色端起茶杯。
这为拖延症开脱的借口,用得好,学到了!
“直到一周前,我理解了我的第六感有多准确。”
Odin越说越激动,
“那时候我在大山里,放眼眺望是浓烈的绿,清澈的蓝,和干净的白。那颜色配比非常震撼!可很突然的,乌云的灰黑盖去了蓝白,连带绿都被压得少了半数生机。”
虽然Odin说得很抽象,但傅笙依然能理解他的意思。
他在山里,绿就是山野稻田,蓝是天空的颜色,白则是云朵。
好歹是在山里生活过十年的人,傅笙知道的,山林里看到的天空,比城里要蔚蓝许多许多。
“我能感知出来有一场大雨将至。我没想躲,伞都撑好了,因为能感受到大雨逼近,我离暂住的地方又远,心想肯定回不去。”
服务员端菜上来,Odin的话也没断。
“就在这时,有个背着箩筐的当地居民跑着路过,一看就是为了躲雨才跑那么快,我见过他,他家屋子在我暂住地方的不远处。”
“他挥手臂跟我打招呼,问我为什么不跑,说要下雨了。我被他感染得斗志突发,收了雨伞,跟在他后面飞奔。我已经好多年没跑过步了,更呈论是跑那么快,当时,我能听到脚步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就追在自己身后的雷鸣声。”
傅笙被Odin的激情讲述带得听入迷,“这场和天气的赛跑,赢了吗?”
“没赢。”Odin没见丝毫惋惜,满眼只有兴奋,“我输了,被磅礴大雨浇得满身湿濡,但跑在我前面的那位居民,应该是赢了,因为雨淋到我的时候,他人影都没了,跑得相当快。”
那是他第一次和天气赛跑。
他能确切地听见雷鸣声离他越来越近。
当时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快点,再跑快点,再快点他就能跑过天上的乌云了。
怎奈何,他还是被雨水淋得全身湿透。
“身上湿都湿了,我反而不着急往住处跑了。那是场过云雨,等我狂跳的心脏缓下来,雨也基本停了,满山的绿变成了更澄明的翠绿,蓝和白也都回来了,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是很震撼。”
震撼到他的灵感火光四射。
像火山喷发一样喷涌而出。
回住所后,Odin花了一晚上时间重新画婚戒设计图。
而后闭关五天将两枚婚戒打磨出来。
好在他无论去哪里,都会带助理,以及工作的工具,不然他还得飞回F国一趟。
真飞回去,他的工作动力有可能又会消磨殆尽。
白白浪费他的灵感。
“两枚婚戒用到的大钻,是一种很稀有的变色钻,遇水会折射出嫩青草的翠绿色。”
Odin掰着手指,继续给傅笙讲解他的设计理念,
“我之前一直犹豫,要不要用这种钻,因为据我所知,绿在你们这边有对婚姻不忠的寓意,经过那场雨,我想通了,翠绿明明是自然、生机、生长的代名词,我还是用了那款大钻,希望能代表,婚姻不是坟墓,是如嫩青草破出土地般的新生。”
傅笙被这个说法震撼到心尖微颤。
清澈明亮的黑瞳闪着点点光芒,像是黑夜里唯一耀眼的光亮。
有些事情真是……
仿佛天注定般凑巧。
大雨,在她心里代表灾难,代表悲伤。
可Odin给她设计的婚戒,雨水的寓意是新生,带有乐观色彩。
若有朝一日,她面对雨天不再需要吃药,那的确是,某种意义的重获新生!
傅笙忍不住弯唇微笑,“承Odin先生吉言,希望我的……下一场婚姻会是场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