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春花说这句话的时候席亦言的目光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那名中年男人。
不过往的记忆侵袭他,席亦言下意识地觉得事情恐怕还没这么简单。
姜柠转过头正好看到他皱眉的这一幕,心里虽好奇但也没马上就问他怎么了。
“对了苗大姐,你丈夫之前家暴你的时候你有留下什么证据吗?”
苗春花遗憾的摇摇头,悻悻然地回答说:“没……没有,之前几次被打都是半夜,我没有用任何准备。”
“阿花你忘记了吗?我们去Z省的时候有去医院看过手,你那个时候不是拍了不少照片吗?”
经他这么已提醒苗春花还真想起来了,“没错,他最后一次家暴我,砍断我的手时我有证据。”
“姜小姐,席律师你们等等,我去拿。”
那是她第一次花这么多钱拍照,所以她把照片都留了下来,还有Z省第一医院的检查报告。
“虽然目前家暴不能作为离婚的理由,但你的情况特殊。把这些证据给我吧,我会尽力帮你获得最大的补偿。”
苗春花也不懂如何打官司,她一个普通小老百姓,光是听到“法院”这两个字就吓得腿软了。
自家儿子说过席律师是免费接案的,她也不在纠结了,把证据都交给了席亦言。
“谢谢席律师,这时间也不早了,两位不如就留下来一起吃个便饭吧。”
席亦言婉拒了。
“不用,我家里也有一个孩子,得去幼儿园接他放学。”
苗春花讪讪地赔笑,实则她心里也很害怕席亦言答应。
他们这种身份的贵人肯定吃不惯家常便饭,出去外面吃……她又没钱。
席亦言将那些照片收纳进公文包中后便牵着姜柠的手离开了李家。
出了大门,他的神情也始终紧绷着。
姜柠见状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胳膊,小声询问:“你这是怎么了?”
席亦言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面如冠玉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悲伤。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石头很可怜。”
就像他小时候……
“不会呀,只要我们把那个人渣送去坐牢,再让他们离婚,他们母子就可以苦尽甘来。”
席亦言却不这样认为,他一边单手转动这方向盘开车,一边对姜柠说道:
“你看见他母亲身后那名男人吗?”
“按照我的经验来看,那人比起李长顺也好不到哪里去。”
虽然他刚才一直没说话,但眼底的野心席亦言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苗春花那种性格软弱,连家暴了都不敢报警的女人压根不是男人的对手。
“如果她身上的利用价值被榨干,绝对又是一次被抛弃的命运。”
“而石头跟着她……将来如果再来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他夹在中间又会是什么处境?”
听他分析完,姜柠反应过来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那就不能让苗春花不再婚,好好守着儿子自己过吗?”
这当然是最理想的结局。
“晚了,苗春花已经身陷猎网而不自知。”
“若是她心甘情愿,你我的提醒就显得居心不良。”
律师这一行,什么奇葩事他没见过?
席亦言只做自己分内该做的事,拿该拿的钱。
至于其他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