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问道:“能查清楚是谁派来的人吗?为了什么?”
卫黎迟疑了一瞬,沉默无言。
在一旁旁听了许久的李太医叹了口气。
他示意卫黎看一眼秦桓和颜水儿两人相交的双手,试图点醒这头只听主子吩咐的倔驴。
“都这样了,还需要瞒着吗?”
颜水儿一听,更加握紧了秦桓的大手,甚至整个人都往他那边贴了贴。
熟睡中的男人似是问道了熟悉的味道,眷恋地贴了过来,甚至还蹭了蹭。
目睹眼前一切的卫黎:“……”
半晌,他终于妥协。
“事关前段时间的江南赈灾贪污案,以谢先生的谋略,并不难找到一些关于此案的证据。
原本是想让影卫们护送进京,却不想又意外发现了关于傅十二郎的线索。”
“这两个消息,任何一种被传入京中都会引来朝堂震动,更何况是两相叠加。
于是谢先生决定声东击西,让影卫们护送一份假的消息,兵分两路往回赶,而真正的线索则另随回京述职的官员一起进京。”
颜水儿想到了前段时间经常听到的一个名字:“这个人,就是褚镇?”
没想到她能这么快猜出来,卫黎有一瞬间的讶然。
转瞬后,他点头承认道:“是,就是褚司武。”
“他曾经是从东宫走出去的属臣,相比其他人来说更方便动手。
而另一方面,他又在殿下和陛下之间摇摆不定,所以没有人觉得殿下会将如此重要的消息放在这样一个不确定的人身上。”
“事实证明,谢先生算无遗策,影卫们一路上遭遇了数不清的刺杀和暗害,甚至就连许多东宫的属臣也被波及受了伤。
但褚司武回京的车队并未出事。
所有证人和证据都安全进京。”
颜水儿轻笑一声,带着淡淡的冷意:“这已经很能说明这位褚司武的立场了。”
李太医忽然接道:“可老夫听说褚司武回京的路途上似乎也遇到了些麻烦。
回京述职的日期延期了不说,他的夫人还因此小产,流掉了一个孩子。
若非他的上峰得了宫中消息对他网开一面,怕是这三年的政绩都要因为这趟延误而烟消云散。”
卫黎诧异地看向李太医,似乎没想到经常泡在太医院的李太医也能有这么灵通的消息。
李太医看懂了他的眼神。
李太医再次吹胡子瞪眼:“嘿!你这倔驴什么眼神,老夫就不能知道这些消息了吗?”
“他夫人在路上大出血,好不容易吊住了命,回京后就是找老夫去看的病,老夫能不知道吗?”
卫黎一脸得到解惑地点点头,也不在乎李太医叫他倔驴,只为自己正名道。
“属下方才什么也没说。”
所以方才那一堆名头都是你自己的臆测。
李太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一脸无辜的卫黎,气咻咻地准备开骂。
颜水儿连忙拦下,要是把老人家气出毛病来了可不好。
好不容易安抚了李太医,她连忙用眼神示意卫黎解释。
卫黎感觉自己似乎又惹人生气了,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但接到颜水儿的眼神,他还是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尖,连忙解释道。
“褚司武回京路上的麻烦,纯粹只是因为他启程的时日比原定的迟了些。
在加上路上有些赶,他母亲又和怀孕的夫人频繁起摩擦,这才导致了最终的结果,与我们塞进去的人并无干系。”
听到这个理由的李太医和颜水儿两人:“……”
李太医默默收回了指着卫黎的手,回过头,假装继续给太子殿下瞧病了。
哎呀呀,太子殿下今日的睡眠情况似乎格外好呢。
瞧瞧这微微扬起的唇角,怕是在做什么难得一见的美梦吧。
李太医顿时老怀大慰。
他们家殿下多少年没有这样舒舒服服地睡过一个好觉了,真希望这样的时间能再长久一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