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里埋葬的除了这个如牡丹一样的女子外,还有大唐君王的风骨和盛唐‘万国来朝拜冕旒’的风华。
可是……
可是。
颜水儿握紧双拳,毫不退缩地直视着太后,字句沉抑顿挫地道。
“前人不可以,陛下不可以,不代表殿下不可以。”
“娘娘,我比您明白他。”
“从东宫到京都,从江南到北境,我见到了许许多多的他,他对待下属的样子,对待将领的样子,对待百姓的样子,对待权势与虚荣的跪舔的样子……”
“你凭什么会认为,我会听从你的一番言语蛊惑,从而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我这么长时间用双眼去看,用双耳去听,用双脚去丈量,用灵魂去感受的事实呢?”
颜水儿也缄默地望向太后,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锐意与锋芒。
再次重复道。
“娘娘,我比您更了解他。”
不是泛泛而谈,而是一朝一夕相处中得来。
这种信任与坚守,最为坚不可摧。
而她也相信,那些愿意跟随秦桓的那些人,也同样拥有这样的信任与坚守。
这并非她一人独有。
无关情爱,也无关风月。
太后沉沉地看了她半晌,终于收起了脸上和蔼的笑容,变得面无表情,显得有些薄凉与可怖。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
“你了解他,信任他,他的臣属们也誓死拱卫他,不论是十年前,而是十年后的如今。”
“但你们千般谋算,百般算计,却还是遗漏了一个人。”
“谁?”颜水儿问。
太后也没卖关子,拨弄了下自己手指上心爱的丹蔻,轻声道。
“秦婉。”
“……谁?”
颜水儿有一瞬间的懵逼,没反应过来。
啊这,谁来着?
太后:“……”
太后拨弄手指的动作一僵,神色微妙地看了她一眼,复而好心地为她解释道。
“婉柔,太子的亲妹。”
哦哦,婉柔公主啊。
你要早这么说,我不就知道了吗?
颜水儿有些不自在地以手握拳,虚虚放在嘴边,清了清嗓子。
太后道:“哪怕桓儿曾对她再失望,那也是他的亲妹妹,是他在这世上最后一个一母同胞的、生母临终前托付给他让他好好照顾的亲人。”
“你说,当她的脖子上架着刀被压到桓儿面前时,他是会选择温情犹在地救自己的妹妹呢,还是冷漠无情地背上弑父的骂名来救自己和自己属臣的命?”
“而秦婉,会如你们一般信任他这般,信任她的这位亲生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