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学农媳妇,你误解了,我让外孙来看病,是不收钱的。”
“哦,是这样。”
朱红菊还是不相信:
“可现在,老焦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折腾不起了,我想就算了。谢谢你们,张神医,真的,你们爷孙俩都是好人,这份情,我们领了。”
张青山的声音还是那么沉稳:
“他既然来了,就让他看一吧。他的针术比我好。真的,焦学农媳妇,你让他试一下,兴许有效果。”
朱红菊讪讪地挂了电话,连忙打开屋门,脸上挤出笑容,对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的高枫说:
“张神医外孙,快坐一会,我没看到过你,不认识,才这样的,请你原谅。”
她边说边掇了一张条凳,顿在里屋的门口:
“这么热的天,还让你上门来给我家老焦看病。”
条凳上满是灰尘,高枫也不擦一下,一屁股就坐上去。
泥地有些坑洼,条凳的一只脚一滑,侧翻下来。高枫冷不丁往后一仰,划着手,“哎呀呀”地叫一声,跌了个仰八叉。
“哎唷,真不好意思,你摔痛了没有?”
朱红菊难为情地上来扶高枫:
“这地不平,一直没钱铺一下砖。”
高枫的后脑勺撞在门槛上,痛得有些发麻。但他还是一骨碌爬起来,没有拍身上的泥土,也没有擦手上的灰尘,就把条凳顿好,小心地坐下。
高枫很同情这个贫病交加的人家,想先跟她聊几句,再给焦学农看病。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朱红菊,你呢?”
“我叫高枫。”
高枫关心地问:“朱红菊,你家有孩子吗?”
朱红菊见他亲切地问长问短,感动得眼睛发。她伸出粗糙的手背,去抹眼泪。
高枫拿出双肩包里的一包纸巾,递给她两张:
“朱红菊,不要伤心,擦一下。”
朱红菊用纸巾抹干眼泪,向他诉说起来:
“张神医的外孙,我们家有两个儿子。”
“本来,我在家种田,老焦在外打工,能拉两个儿子上学。”
“可是前年,老焦突然中风,瘫在床上不能动,我只好在家照顾他。大儿子前年考取大学,但没钱去上,就放弃了。他不舍得,在家里哭得像死了人。”
“我这个做娘的,看着也心疼。可我除了眼泪,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高枫的心被她的话深深震撼。
“那你儿子,现在干什么呢?”
“在城里一个建筑工地上做木工。去年,他还能每个月给家里寄些生活费回来。今年,就很少有了。他说那个工地开发商没钱,让人垫资做,平时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哪有钱给民工发生活费?”
“你小儿子呢?还在上学?”
“他今年初中毕业,成绩比他哥还好,考取了县重点中学。他也是吵着要去上学,可家里没钱供他上,我就叫他不要上了,像他哥一样出去打工。”
“他气得跟我吵了一架,离家出走,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高枫想起自己从小被堂哥家坑害,寄养到外公家的经历,心里充满感慨。他虽是一个富二代,但现在也是穷人,所以对贫穷的人家特别同情。
可他只能用医术帮助他们,没有其它办法,因为他自己也很穷,靠外公在中山行医挣点小钱,维持生活: